薛紹從深思中回過神來,緩緩點頭,道:“並無不當之處。”
他有些自嘲地低笑道:“方纔想起了一些荒誕的事情,隻是不提也罷。公主本日返來得遲,可曾用過炊事?如果未曾,臣便命人備下一份來,替公主送到房中去罷。”
承平躊躇半晌,終究還是將本日在大明宮中的見聞,一一同薛紹說了。但是在成心偶然間,她隱去了高宗被人暗害的那一段,隻說阿耶前日不慎落馬,又略染風寒,需得臥床靜養。這些日子阿孃忙不過來,她時不時便要到大明宮中去一趟。
薛紹低頭凝睇著她,有些無法,又有些不知不覺地放縱。他替她披好大氅,指腹漸漸地形貌著她的眉眼,心底愈發變得柔嫩起來。
不管阿誰夢境是真是假,他懷中的公主,都是實在存在著的。
她絮乾脆叨地說著,冇留意薛紹束好大氅,凝睇她好久,然後低低笑出聲來:“好。”
承平聞聲他擔憂,禁不住也是微微一怔。
承平靈敏地感遭到了薛紹的非常。她回過甚來,有些迷惑地問道:“你覺得此事不當麼?”
承平微微點頭,道:“甚好。”
現在太子人在鳳州,短時候內,是不會回到長安來的。
所幸的是,公主平安然安地返來了,固然神采有些擔憂和倦怠,卻冇有過於狠惡的情感起伏。
他從侍女手中接過承平,穩穩扶著她,朝裡間走去。承平的腳傷固然好了很多,卻仍需求謹慎謹慎,既不能每日坐著不動,又不能走動太多。她被他扶著走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便將滿身的重量都壓了疇昔,然後低低地喚道:“薛紹。”
他替她拂去那兩片落雪,又凝睇著她,低聲說道:“我們該回府了。”
在阿誰夢裡,他被連累下獄身故,拋下妻女孤零零地留活著間。終究承平一步步走上大明宮的最高處,卻在最後的那一日,被新皇一杯毒酒賜死在府中。
她想著薛紹一向將本身當作十六七歲的少女照看,俄然間這位被照看的少女卻執東宮印,繼而監國,不免會一時候轉不過彎來。她候了半晌,卻不見下文,便又有些迷惑地喚道:“薛紹?”
她握住他的手,漸漸地在本身臉頰上摩挲。薛紹的指尖冰冷,並且微微有些生硬,約莫是在風雪當中站久了的原因。她替他捂了一會兒,又輕聲問道:“不能同我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