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入夜得早,用過膳後,未幾時天涯便懸了一輪月。

薛紹早已經起家替她備下車輦,隻得等她梳洗用膳過後,便派人將她送往相府。他特地叮嚀了護送的人,要留意四周的動靜。如果有甚麼突髮狀況,統統都要以公主的安危為上。

承平揉了一下眉心,感覺她很有需求搬一趟家。這個極新極新的公主府,她住得委實不大順暢。

劍身微微顫了兩顫,在月下出現一片寒光。

薛紹俯身在承平耳旁,又同她漸漸地說了一些朝事。承平固然在朝中留有一些耳目,卻苦於職責寒微,有很多事情都密查不到。她賦性不笨,對某些事情的靈敏度也極高,薛紹略微提過兩句,她便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想得通透。

承平一驚。

他聽了聽,又慎重地說道:“公主年紀尚幼,約莫不曉得甚麼叫做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但不管如何,您是臣的宗親,臣總歸不會害公主。”

這些日子,承平替代李哲措置東宮碎務的事情,薛紹也是曉得的。

阿耶打獵時摔折了胳膊……眼下是大雪紛飛的夏季,阿耶又怎會到外頭去打獵?薛相清楚是想要提點她一些話,卻又礙著身份,不能將切當的究竟說出口來,才編造出如許荒誕的言辭。

甚麼?!

本來這一世,不但是很多事情和宿世迥然相異,並且比宿世還要凶惡很多。

那麼這一世,阿孃還能如願以償地當天子麼?

本日承平來得悄無聲氣,薛相便也冇有張揚。她進府的時候,把薛夫人、也是她的堂姑母和靜縣主嚇了一大跳。和靜縣主驚嚇過後,便聰明地挑選了沉默,純真把承平當作一名淺顯的高朋來接待,未幾時便將她引到了薛相跟前。

她怏怏地哦了一聲,指尖順著薛紹的手腕,漸漸滑到了他的指腹上。她記得那邊有些薄薄的繭子,摸起來非常舒暢。但不知為何,徹夜她卻摸到了一些纖細的凹痕。

太子幼名顯,厥後被封為英王時,才改做哲。

承平微垂下目光,指尖垂垂變得冰冷。

承平回屋看了些案牘,頗感覺有些心煩意亂,便臨時擱下不看,又回到院中陪薛紹一同看雪。薛紹手中持著一把寒光凜冽的長劍,用粗布漸漸地擦拭著,連劍柄上那些纖細的凹槽也未曾放過。她看得鼓起,又伸出一根手指,在劍身上叮地敲了一下。

薛紹一麵望著外間紛飛的大雪,一麵有些入迷地說道:“論理,我是該當伴隨公主前去相府的。但從祖父他平生謹小慎微,極少會邀人到府中去;這回邀公主過府,想必是有極首要的事情要同公主籌議,或許是連我也不能聽的事情……”

Tip:拒接垃圾,隻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稽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