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惶恐得說不出話來。

崔夫人望了承平一眼,叮嚀道:“請王妃出去。”

承平擱下茶杯,緩聲說道:“夫人有甚麼話,無妨直說便是。您操心邀我進府,又操心煮了一壺苦茶,不止是為了同我品茶敘話罷?”何況她們並不算太熟。

她麵上固然是在笑著的,但袖中的手卻不知不覺地掰住了閣樓的扶欄,指尖微微泛白。

她漸漸地捏著那張帖子,又低聲說道:“崔夫人邀我到府中賞雪。”

承平指尖漸漸劃過那些名字,將它們都牢服膺在了內心。如果她猜想得不錯,這些人也一樣恨不得生啖了她的肉。因為西州之戰同瓦罕走廊一樣,自從她插手以後,統統事情都變了。如果說她重生以後,曾經狠狠地獲咎過甚麼人,那麼也就隻要這些突厥和吐蕃的王族了。

崔夫人出來打了個圓場:“臣婦這就派人往公主府中送拜帖,將駙馬請過來。”

崔夫人會派人送佛顛末來,實在是有些出乎承平的料想以外。

但眼下承平公主彷彿不想承她這份情。

承平轉頭望她,語氣愈發地暖和:“夫人本性聰慧,早在數日前便已經猜到長安城中將會流言四起,又怎會猜想不到,那些流言的泉源,就和那張焦尾琴一樣,本就是衝著我而來的?”

本來是為了順利選上千牛備身,纔不辭辛苦地將她請了過來。又這般千方百計地,要替她消弭流言。崔夫人想要她承她的情,想必也是為了多幾分勝算罷……

承平微微點頭,道:“確是如此。”

她一番說說得情真意切,又字字句句都為承平考慮,彷彿很有事理。

承平指尖摩挲著那一摞佛經,心中暗想,或許她應當去拜見崔夫人一回。

她正待同薛紹說些甚麼,俄然瞥見中間一名崔府少年走上前來,朝薛紹遙遙執禮,姿勢亦非常恭謹:“還請駙馬見教。”

薛紹在途中便已經傳聞了事情的啟事,此時聞聲承平如許說,不免有些無法地望了她一眼,又向崔夫人遙遙拱手,言道:“府上郎君無一不是天姿縱橫之輩,族學賅博,又兼才高八鬥。故而指導之說,紹實在不敢當。但既然夫人有命,紹亦不敢辭,便同府上郎君們參議一二罷。”

承平沉默好久,才緩緩點頭,道:“此事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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