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握著一枚溫潤的白玉簪,如瀑的長髮垂落在腰際,呆呆地有些茫然,有有些不知所措。薛紹走上前去環住她的腰,用降落且好聽的聲音問道:“方纔公主都在自語些甚麼?嗯?”
他將她抱在懷中,密切地蹭一蹭她的額頭,一本端莊地說道:“嗯,我信。公主確切是未曾說過甚麼,方纔微臣耳拙誤聽了。眼下風雪環繞,便由微臣奉侍公主沐浴換衣如何?”
承平聽了半晌,俄然想起薛楚玉對她說的那些話,禁不住有些微微地煩惱。
他將太安然設在帳中,又轉出到帳外,低聲叮嚀了兩句甚麼。承平側耳諦聽,也隻能大略辯白出是要加強戍守,畢竟公主的目標太大,說不定突厥人的目光已經被吸引過來了――他們給突厥人設下的時限是在深冬,如果突厥人來得早了,決不是甚麼功德。
薛紹俯下.身來,凝睇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我曉得女兒家麪皮薄,但是阿月,本日我也將本身的心機清清楚楚坦開闊蕩地奉告給你聽:不管你是甚麼模樣,都是我心中最器重的女子。你如果不肯,我不會勉強。但是……”他悄悄吻著她的額頭,給了她一個和順且安撫的笑。
想來是因為北國前提粗陋,她來得又倉促,就算是薛紹也得空替她籌辦多餘的東西罷?
她搖點頭,輕聲說道:“還未進入深冬呢。”
承平搖點頭,輕聲說道:“方纔我未曾說過甚麼,你出去罷。”
薛紹低笑出聲,半擁半抱著承平,漸漸朝外間走去。這座官邸約莫隻是臨時的住處,陰沉森地透著寒意,也顯出一種莫名的衰頹來。她被薛紹帶著走了半晌,便被他抱上一匹高頭大馬,然後在傍晚的天氣中朝郊野馳騁而去。
比及水溫微涼的時候,承平才磨磨蹭蹭地起家換衣。這些微燙的水裡彷彿增加了一些藥物,沐浴過後無端地讓人感遭到神清氣爽。但堆疊在外間的那些……那些衣物,明顯與她的尺寸極不符合。
不過半晌的時候,她就已經被一件更寬長更暖和的大氅給裹住了。薛紹垂憐地吻去她睫毛上沾著的水珠,低聲問道:“冷麼?”
“纔不奉告你。”承平小聲嘟噥,然後一本端莊地攏好衣袖,正了正神情,嚴厲道:“快些躲避罷,待會水涼了,還要累得你的部屬替我再燒。反正我這副模樣,也冇――甚麼都雅的。”
在那一刹時,承平幾近就要鬆口,讓薛紹留下。但終究她甚麼都冇有做,隻是低著頭,用足尖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繞著圈兒,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掩去了她最為隱蔽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