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趕了十來日的路，再過不久就要到建安了，屆時在慶州借道便能去往西夏。
時音踩著腳下的碎骨頭，慢悠悠走到放逐鏡前，骷髏堆裡站著個女鬼，長髮如瀑，紅衣如血，見他真來了，不住地點頭。
蒲團上老衲歪頭而坐，也不敲木魚也不唸佛，半晌冇有迴應。
太原城外，一處驛站中。
展昭：“……那你抓緊。”
“冇甚麼……實在，我生前話很多的。”她食指摩挲著水袋，“也不曉得為甚麼，死了一回，就不太想說話了。”
她沉聲問：“是鬼界的事？”
店夥將熱騰騰的酒菜擺上桌，時音隻拿筷子敲敲碗沿。
“哼，他就是怕死。”時音用筷子紮了幾下碗裡的飯，目光一暗，陰沉沉道，“若我是你，便尋個冇人的處所，鞭子棍子鐵烙，打到他說為止。”
展昭非常思疑地看她：“你……會駕車麼？”
“嗯？”念一點頭來看他，“甚麼事。”
七日水陸大會已經結束，寺院中又規複了以往的平靜，持重的鐘聲滿山迴盪，曲徑通幽，萬籟俱寂。
“那該如何辦……”
念一不經意瞥到，見那樹後之物陰氣森森，想必不是人。
“很要緊的事。”時音澀然笑笑，抬手揉了揉她髮髻，視野裡瞥見展昭，“何況有他陪著你，我也放心。”
她想了想，還是把荷包給了他，“你幫我收著吧。”
“要查……也不必然一味的找人。”展昭沉吟半晌，“這類大案，普通在大理寺會有留有卷宗。當年查辦你爹的是開封府，開封府裡想必也有謄寫的檔案。”
時音腦筋一轉，打著哈哈道：“彆去了，我方纔俄然想起來，彷彿在南邊有個你爹當年的同僚還活著，說不準他有甚麼線索。”
“冇事吧，你手如何樣？”
餘光瞥到她，他不由問道：“笑甚麼？”
展昭才猛地回過神，倉猝握住她手臂，兩人擦著車沿滾落在地。眼看她是在身下，展昭倉猝特長兜著她的頭，石塊磕著他手背，疼痛難當。
“好，那你謹慎。”
展昭側目看了她一眼，仍舊駕車：“你這是心結，得漸漸治。”
“走吧，馬車就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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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怕是難啊。”時音今後靠著木椅，慵懶地伸展了一下身子，“你想想，這都疇昔五十多年了，也就當年你家的小廝另有這個姓沈的年紀輕，活得久。要真是背後主謀讒諂你爹，那也該是三四十的春秋，那裡捱得過五十年？想必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