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中是冰冷光滑的窗沿,並不是粗糙卻暖和的厚重樹皮。

內心一慌,手一鬆,就硬生生的從窗沿掉了下去。

風,更加的大了。

艾力抬頭看去,恰都雅到愛德華攀著五樓窗沿,身形健旺的將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戶,他看起來非常的嚴峻,卻穩著聲音對他說:“彆怕,拉住我的手。”

卻也一點也不像。

四樓離艾力近,有個男護工怕艾力掉下去,忙大膽的爬出了窗戶,想要順著管道爬上去抱艾力下來。

這像極了他爬上樹頂的那日。

他彷彿忘記了一些很首要的事。

艾力就這麼攀著窗沿,一動不動,水藍藍的眼裡有絲蒼茫。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衝了上來,讓貳心頭砰砰跳著,快得他身材發顫。

他也冇有了會一向等著他歸去,擁抱他,給他無儘勇氣和力量的媽媽。

因為天氣並不早了,院裡的燈早早的就亮了起來,照在白灰的瓷磚上晃得那些穿戴病服的病人像是白鬼一樣可駭,艾力踮起腳尖,儘力朝著小小的玻璃框朝外看著,但是看來看去也冇有看到熟諳的人,愛德,卡萊爾叔叔埃斯梅媽媽,一個也冇有。

“艾力!”

艾力抱著管道的力量更大了,手間痠疼的讓他幾近要滑下去。

他從被子裡坐直了身子,一時想不起來本身在甚麼處所。朝著視窗望一眼,正都雅到一輪燒得通紅的太陽,恍恍忽惚間,艾力想起本身彷彿到了一個叫病院的處所,而卡萊爾叔叔還說過不準他吃糖。

他的病房在五樓,而他現在處在四樓和五樓之間的一根排水管上。長年的汙水讓這根管道充滿鐵鏽岌岌可危,即便艾力並不重,管道還是收回了一些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這下艾力不敢靠近門了,他想了想,推開了窗戶,一個利索的翻身,就攀住了窗沿爬出了窗外。

而這裡,也不是他能夠留下的處所。

艾力看看嚴峻卻身形健旺活絡的愛德華,再看看笑容輕鬆滿含自傲果斷的艾美特。

他記得他最喜好爬樹,越是高,就越要往上爬,他最神馳期盼的是當他爬上了最高的一棵樹時,他就能像個王者一樣站立在群林之上,再也不會有人輕視他,不會有人嘲笑他的強大。但是當他真正做到了的時候,令他震驚的,並不是那蒼鬱而廣寬的群林,而是極遠處,阿誰看似殘破卻嚴肅得如同神址普通的古堡。幾近剝落殆儘的城牆,斑白如同灰霧一樣的磚石裡嵌滿了金綠的不著名植物,可怖的石像鬼遺像陰沉的鎮守城門,鋒利的巨爪踩著一柄柄鋼筋鑄成的刀劍,根根閃動著銀藍又暗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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