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他斂眸,那雙極其晃眼的標緻狹長的鳳眼當中是可貴的幾分暖意。
次年,趙岑之兄,九王爺趙晃之繼位,改年號慶元。
――……不止。
隻是……那卻不過已是幾年前的舊事了。
――你可怨我?
――嗯。
――……我曾謀逆過你枕下的江山。
那於普通上好的白瓷無異的白淨如玉的手臂……終究怕是如同柔嫩的白棉普通從幾案上柔若無骨的緩緩垂至了幾案之下……五指虛握,到處幾下的閒逛……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他引他為知己,他待他如平常至友。
或許,他身邊怕是畢竟少了一個於他賞遍這一卷如畫江山之人的。
――隨你。
即便那天下高高在上的一把龍椅擺在了他的麵前,那人怕也是不會去看上分毫的。
――我知。
――葉孤城。
――我知。
“主子,這天色已經轉冷了。”
――我覺得……你畢竟還是會在乎的。
這是一座外洋的孤城。
――嗯。
是如雪的白,上顎之上是一片淺淺的鬚子,是踏著遠處的白雲緩緩而來的模樣,一把長劍,一盞孤燈……一小我……
他上一回出宮之時……他怕是不由的怔然……
……
這夜的晚風簌簌,趙岑伏在了桌前右手握拳虛握抵在本身一邊的額頭作著淺眠的模樣,昨日呈上的奏摺他怕是全然都已看遍,南邊的水患,北方的水災,南邊的蝗災……天災**,終是這世上最不能讓人順從的禍事吧。
他已累極,累極了天下,累極了這身負天下眾生的重擔,待到天下已定,萬事歸寧,乃至最後,他倒是誌願做了一個隻愛美人不愛江山之人。
壓在了他肩上的是這天下歌舞昇平的亂世,他賞遍了這高居在上俯瞰的江山如畫,而現在……卻竟開端念起了於人濁酒笑談間的安閒隨性。
臥榻之室中紅燭的燭火正在漸漸的燃儘,倏忽一聲,便是最後一點躍動的火星……終歸寂滅。
人間定然少不得幾個敬他,畏他,懼他,怕他,捧他,奉承於他之人,但是……這世上待他如好友之人天下之間怕也畢竟不過是屈指之數。
――……天冷了。
他上一回出宮,卻還是為了他那向來看重的年紀比他還要大上幾輪的侄兒,遇見了一小我,下了一局的棋,落了一夜的燈芯,聊了一夜的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