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謝清不在乎她, 而是謝清給她充足自在。
自古以來的端方, 女子不入家譜。當初謝雲崖說了此生不嫁以後, 謝景行在謝清的默許下頂著族老族親的壓力將謝雲崖三字添上族譜,現在……也將由他親手劃去。
謝清微微一笑,眼尾舒緩帶出月色皎皎:“郡主府不日將建成,郡主入住郡主府,統統事件儘可自行掌理。”
衡陽郡主是位少見的美人,安陽王府中各種美人更是多不堪數,可麵前人之美不在皮相。見著他的第一眼,衡陽郡主的眼裡底子冇映出他樣貌――隻瞥見他風華懾人,嚴肅泱泱,如鬆柏矗立,又似雪頂高華。
謝清“嗬”一聲嘲笑,聲色冰冷,如數九寒天的凜冽北風,颳得謝景行重新頂涼到腳心,一個激靈沉著下來。
畢竟是謝雲崖孤負父兄垂憐。
安陽王的確器大活好,不然她當初也不會挑中了他。可想困個覺還要和彆的女人看著排日子,實在費事――也不如何衛生。現在有人送來一名硬體不輸安陽王的,甩了安陽王還用躊躇?技術不好冇乾係,歸正能夠練嘛~
謝景行死死握住桌沿,手上骨節因用力過分而泛白,最後終究放手,任手寂然落下:“叔父……說的是。”
衡陽“唰”出了一身盜汗。
對柳似尚且如此,何況謝雲崖?
老狐狸!讓你作個詩你還不忘趁機敲我一筆!
謝清冇給他說下去的機遇:“謝家十四娘子抱病暴斃。”
――以是謝清隻問了謝雲崖那樣兩個題目, 便等閒放她拜彆。
“……啊。”好好好行行行!你美你說甚麼都能夠!
謝景行扶著門框微微失神:十四娘啊……他可值得你這般做?
――他的桃花,散、光、了!
謝景行溫馨了,謝清將手中棋子丟回棋笥,玉子相擊泠然作響,他聲色更勝玉磬三分:“正妃宋氏,側妃許氏、安氏,安陽王府可另有妃位?”
“郡主客氣。”
她恍恍然回神,低聲道:“謝公……”這一刻,衡陽郡主終究能明白,為何此人即便現在已早過不惑,仍能毫無牽掛高踞“盛京第一美人”之位。
謝景行勃然變色:“妾?!他敢!”
她選甚麼, 他不禁止。就如謝清對柳似說過的那樣:人生百年, 他願她無愧己心。
衡陽郡主尚怔怔然間,就聽謝清冷冷酷淡道:“安陽王非是良配。”
她踉蹌後退,被床前腳踏一絆,抬頭跌在床上,也不在乎,盯著天青的帳頂,笑著笑著,眼角兀然滑下淚來:“雲崖……如何當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