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安。”顧南依言坐下：“隻是我看陛下模樣，彷彿是過於勞累了些。”
鬢生華髮，額生細紋，帝王貴氣猶存，隻是初見時那抹淩厲之意，現在已然消逝太多。
“那裡是勞累。”景昭帝輕笑著點頭：“清楚就是老了。”
握在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顫，殷承安抬開端，烏黑的眸子中倒影燈火，熾熱敞亮。
顧南斂眉後退一步，開口。
麵上雖是安閒，可隻要顧南曉得他此時心底是如何的驚濤駭浪。
身後的人沉默好久，終究悄悄嗯了一聲。
“承安，以後等著我們的，是一條是更凶惡的門路。”顧南開口，聲音平淡：“曾經的無數日夜今後會完整變成疇昔，承安，你可還記得五年前我說過的話。”
殷承安咬著牙，手竟忍不住顫抖起來。
顧南走進的時候，景昭帝正昂首於案前批閱奏摺，聽到腳步聲昂首，見是顧南，神情一時候有些安撫。
顧南笑了笑，加快腳步走上前，殷承修看到他，彎著眼睛喚了一聲：“太傅。”
已經長為翩翩少年的小皇子先走了過來，端起茶杯悄悄一抿：“滋味甚佳。”
殿內一燈如豆，素白一雲衫少年頜首斂眉，玄衣少年站於火線低頭看他，眸中暗光難斂。
殷承安也笑起來，伸手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涼了。”
“另有，從明日起……你就上朝吧。”
稍稍安息一會兒，殷承修便再次提劍走了疇昔。殷承安冇同他一起，在顧南劈麵坐下，伸手拂去桌上棋盤的落花，道：“青山不厭三杯酒，長日惟消一局棋，太傅，來一局吧。”
“現在朕垂老邁矣，偶爾恍忽一下，竟然感覺將近記不清楚敬之的模樣。”
晚一些的時候，大寺人裴冷秋傳來口諭，召顧南於禦書房覲見。
景昭帝抱著盒子，看著顧南茫然的模樣笑了笑，悄悄閉上眼睛：“算了……讓朕一小我待會兒，顧南，你先歸去吧。”
顧南看著殷胥，一時候竟然覺著麵前大啟最為高貴的人有些不幸。
禦書房內一片沉寂，很久，顧南聽到本身帶著顫音的聲音。
“因為啊，我捨不得。”殷胥笑笑：“我怕翻開一次，今後便更難撐下去了。”
“昨晚，朕夢見敬之了。”殷胥靠著椅背，輕聲說：“他還是少年風景模樣，站在樹下淺笑，雲衫微動……他站在最美的光陰裡對朕笑，但是朕，已經老了。”
看著如許的顧南，殷承安隻感覺內心發燙，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走馬觀花般從他麵前閃過，終究落入麵前一雙淡然明悟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