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胥愣了愣，俄然想起很多年之前他也對顧敬之問過如許的題目。
內心想笑，麵上倒是涓滴不顯，轉過身去。
世事渾沌，心如明鏡之人寥寥無幾。
三年低眉沉默，一朝涅槃重生，自是光榮加身，高貴無匹。
小孩兒傲嬌瞭如何哄，真是愁人。
“這話說的也太籠統了一些。”景昭帝看他一眼：“顧南，若論資質和野心，朕的皇子們個個不差，為何你恰好挑選了承安？”
一句話用平平語氣說出的承諾背後，是八年不計回報的支出，是八年耗經心血的策劃。
視野便落在了殷承安的身上。
殷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笑了笑：“本日你也在場，感覺朕的皇子們如何樣？”
敬之，我們到底是老了。
殷承修神采更加難過：“我傳聞大皇兄之前的太傅就是因為大皇兄冇答覆好父皇的題目，以是被打六十大板，當晚便死掉了……顧太傅身子那麼虧弱如何受得住？”
殷承安沉默不語，小皇子也不傻，謹慎翼翼看看兄長和太傅，伸手勾住了自家哥哥的手。
聞言，殷承安眼眸中的暗色更深幾分，伸手摸了摸小皇子的頭髮，冇有說話。
禦書房。
顧南淡然向他頜首。
顧南謝過大寺人跟從其拜彆，看著他拜彆的身影，殷承安烏黑的眸子裡閃過些許擔憂。
“修文先習字，七殿下。”
不是他說的不對，而是他說的大多是在複述旁人的話。
夜裡，太極殿外，殷承安牽著殷承修的手站在內裡，不竭張望。
正中午分出了禦書房回太極殿，一起上殷承安未曾開口。
室內一時候沉寂無聲，殷承安不動聲色看向顧南，後者沉吟半晌，隱晦對他搖了點頭。
殷承安站在前麵看看本身的幼弟，再看看眉眼含笑的太傅，隻覺著內心儘是柔嫩。
殷胥嗯了一聲，伸手撫摩冊頁上顧敬之的字，待顧南走到門邊的時候俄然開口：“本日你和承安都做得不錯，隻是依承安的性子，內心不免有些鬱結，你歸去好好開導便是，如果開導不成，晾他幾天也就好了。”
這個夜裡無風無雨無驚雷，他卻感覺表情和三年前的雨夜並無太大不同。
真是老了，殷胥想。
這話顧南天然是信賴的。
《曆世書》分上中下三卷，第一卷寫德治，第二卷寫人治，第三卷寫國治，其言灼灼，表示明遠，是為當世大師所推許。
景昭帝坐在桌前，聽到開門聲昂首看去，微微一笑：“來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