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上,皇後的母家蕭家奉上一尊玉樹為壽禮,以珊瑚為枝,碧玉為葉,傳聞乃是壽宴上最惹人諦視標壽禮。皇子中傳聞五皇子親手寫了一副千壽圖,迎來了元平帝和蕭皇後的誇獎,另有大宛使節送來的寶馬,大食使節送來的香料寶石……
“這六皇子未免也太不幸了!”
“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如何六哥也出門了?”
“你們說誰不幸?”
至於安陽公主,她和吳王是一母同胞,都是出自王淑妃。其脾氣刁蠻率性,但長相非常貌美,很得元平帝的寵嬖,乃至連她親哥哥吳王都得退一射之地。
對於六皇子為何會瞎,宮裡很多人都忌諱莫深,但也不是無人知情,隻是陛下不喜,上麪人都不敢暗裡會商罷了。
宮懌的眼皮子動了一下:“小艽?”
秦艽走遠了,模糊還能聞聲背後的抱怨。
本日宮懌穿了件蒼青色的規製皇子服,衣衿和袖口處皆飾以繁複的金繡,他平常一貫穿得色彩平淡,可貴穿這麼厚重色彩的服飾,多了幾分雍容沉穩,少了一分稚嫩。
可便是如此,在這一行人中,他也是最燦爛奪目的那一個,幾近是人們看疇昔,第一個就會瞥見他,除了感慨造物奇異以外,又不免感慨天意弄人。
於她們來講,這些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可在秦艽耳裡,這些動靜能傳得連她們都曉得,申明暗中能夠已經交過很多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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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達官朱紫紛遝而至,練習有素的宮女引著這些朱紫們,來到屬於他們的席位上,並奉以茶水和果子。
“秦艽今兒是如何了?這麼大的脾氣!”
跟著南邊和西邊兩處看台垂垂坐滿,場中也垂垂熱烈起來。跟著一陣開朗的笑聲,有腳步聲響起起,秦艽就站在看台樓梯的側麵,低頭去看――就見一行年青男人,衣衫富麗,傲視之間神采飛揚,從樓梯走了上來。
一場筵宴,要上麵提早好多日做籌辦。這也就罷,到了當日,因為要各司其職,很多人都是一整天滴米不進,因為吃了喝了就會出恭,可在朱紫們跟前奉侍,哪有工夫讓你出恭去。
若論在宮女們最怕甚麼,還要屬宮裡逢上甚麼大節日擺宴。
秦艽拿起食槽裡那團絨草,沉吟了一下,將草分紅三團,不但給白蹄烏吃了,也給它中間的那兩匹馬吃了。
現在有人通過銀硃的手,想害上官歸,是誰?
甭管是誰,跟蕭家應當脫不了乾係。
本來該是萬眾諦視標太子,今後大梁的擔當者,卻因為一場大火成了目不能視的廢人,隻能偏居一隅,乃至不敢在人前走動,怕遭來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