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那是令尊來的第二封信。”劉遇遠遠看著她,恍若見著慈母少女之時,話語又不覺放柔了些許,“孃舅接了頭一封信,便倉促忙忙告了假回江南老宅去了,眼下正在淮揚同三孃舅一處呢。”
這個要求就不甚合端方了,不獨賈母有些遲疑,連候在配房內的王夫人、李紈都皺起眉來,王熙鳳卻對黛玉道:“先不說人家是王爺,便是老太太也不能攔得住,你還小呢,滿屋合座子都是人,見一麵又如何了,我們小時候,同珍大哥哥史家哥哥也不是冇一起玩過,有誰又說甚麼了。”王夫人忙喝道:“你可住嘴罷,那會兒你們才幾歲,和你林mm現在能一樣嗎?何況我們四家也是一貫交好,父母長輩都看著長大,內心頭放心才讓你們一道玩,你呀,就是小時候祖父寵過了。”
賈母所居甚是寬廣透亮,雕梁畫棟,屏風安排皆精美華麗,隻是桌椅太多了些,雖跪了一屋子的丫頭,也顯得太空曠了,想來這屋裡本來是擠了一屋子的女眷,聞得他來,避嫌去了。
黛玉怔了一怔,便也想起他口中的“三孃舅”想是林海,忙起家回話:“見過了。”內心猶自忐忑,恐他感覺本身既見了信,仍不肯歸去,是不孝之女。
他這和多管閒事有甚麼辨彆嗎?賈母倒不是冇想到林滹有這麼個外甥,隻是一來不捨得黛玉,寶玉又哭得短長,二來林滹與林海實在也算不上太近的親戚,也多年未曾聯絡,她自是冇推測林滹之妻為這麼個素未會麵的侄女兒竟能出動永寧王。隻是他們這麼各式運營,若說隻為了黛玉,賈母是千萬不能信的,先不提林家幾世列侯,人丁又不旺,留下的資財之富,單說是賈敏當年的嫁奩,便是一筆叫現在有蕭索之勢的賈家回想起來都暗自可惜的賬目。
鳳姐本就是無能奪目的人,有她幫襯著,紫鵑等幾個丫頭又手腳敏捷,倒是很快清算出幾個大箱子來。她們正點著呢,俄然聞得一聲“林mm”,聲若杜鵑,悲而哀愴,一昂首,公然是寶玉來了。
他來去倉促,交代完工作便走,把賈家高低大朝晨便起來籌辦接駕的繁忙烘托得跟打趣似的。這和他昔日傳聞裡那樣謙恭和順的名聲實在是不像,但是即使是賈赦如許不懂事的,也曉得這類話本身在內心嘀咕兩聲便行了,可千萬不能在外頭胡說八道。不然,不利的那裡會是那位萬人之上的小王爺?
“我下了學便直接過來的,也不及給mm備表禮,下回補上。這串手珠是今早父皇抽檢功課的時候賞的,mm先拿去玩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