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朝,按例是要去禦書房議事的。雲嵩自起複後一向冇擔過甚麼實職,現在剛領了歡迎茜雪國使臣的差使,監督行館的修建,稱不上“議事”,隻不過把停頓提了,天子因而順手賞下一把摺扇來。本來這事也就疇昔了,偏林徹來送譯好的文書,禮部尚書把早朝時有人蔘他的事兒說了。林徹隻笑笑,並不肯辯白的模樣,倒是原就伏在禦座下擬寫奏摺的馬兗會心一笑,前排的忠順王倒是大笑起來:“如何讓我們林才子說出來呢,該寫篇文章或者寫折戲來解釋解釋,不然對不起文傑的名號啊。”劉遇也是頭一回對這件事頒發定見:“還是算了,表兄那支筆,冇理攪三分,有理他就成絕壁上的小白菜了,寫出來兩家王府該破鈔的。”
這老狐狸,穆典信悄悄“呸”了一聲,他現在還是林家的親家,天然想要兩邊討巧,哪有那麼輕易的事。
“因為點家長裡短的事,不曉得為甚麼要上朝的時候說,皇祖母恐怕喜好聽。要我說,純去戶部那兒花一天就能處理的事,他們回回都要弄到禮部問。”劉遇笑道,“又不能給二表哥傷筋動骨的,偏還要招惹他——他一貫是仗動手上有紙筆瞎扯八道的,萬一真又寫點甚麼,平白給本身找費事呢。”
劉遇內心一動:“冇傳聞,他日我去問問。”
劉遇揉了揉眼睛,他的日程一貫緊,一會兒還要去太上皇那兒儘孝——這點上他比不上幾個弟弟的上風,是以每次都格外賣力。忠順王同他一道,他腿更長些,又不常顧及人,因此走一陣就要停下來稍等一下侄兒。劉遇忍不住抱怨了一聲:“我是要去陪王叔捱罵的,就不能略微諒解我一下嗎?”
忠順王嘲笑道:“明天被參的可不是我表兄,憑甚麼要捱罵。”
他方纔得了天子的賞,不是多金貴的,天子把本來抓在手上用的扇子給他了。得賞本來就講究一個彆麵,誰希冀靠這個發財,何況能拿到皇上近身的東西,本該是長臉的事兒——如果這把扇子不是林徹畫的就好了。今晨的朝會上有人蔘了文華閣侍讀學士一本,說他身為長輩,去南安王府時不敬長輩,擅參郡王家事——六合知己,雲嵩敢發誓這絕非他安排的,那人清楚是二皇子母舅周昌敬的門客,可同僚火辣辣的眼神可直接就盯著他來了。
究竟上,固然當今對林徹的汲引看得出非常的正視,但上皇對這位少年英才的寵幸,可比當今還要短長些——林徹到底是天啟朝的進士,他愈無能,愈顯得出上皇的“慧眼識珠”,何況宋子宜文章雖好,卻不肯阿諛,但他外孫賀上皇聖壽的文章卻因辭藻華麗而傳播甚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