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道聲無妨，便悄悄推開了江菱的手，朝賈母的正房大院走去，背影彷彿有些蕭索。
正在遲疑著，林黛玉俄然揉了揉眼睛，勉強笑道：“已過了戌時了。江菱你且歸去罷，莫要錯過了時候，又惹得舅母一通懲罰。”言罷，顫巍巍地站起家來，扶著長廊的雕欄，道：“歸去罷。”
江菱起家扶住了林黛玉，柔聲道：“女人謹慎。”
她跟在王夫人的身後，上了馬車，又隆隆地駛向了郊野。
江菱尚處在“裕親王妃”四字的震驚當中，得空去顧及王夫人的眼刀。在她的印象裡，裕親王該當是康熙的二哥福全，那麼裕親王妃，便該當是福全的福晉了。這個天下既有賈府又有康熙天子，既有鳳藻宮元妃又有裕親王妃，怎一個亂字了得。
以是寧國府裡便懇求著王熙鳳，但願她到東府裡去掌一掌事，好歹捱過這些日子再說。
所幸裕親王妃搖點頭，道：“哪一名蜜斯？……我不過是在七八月前，到繡房裡取扇麵，見過一名與她模樣類似的女人罷了。唔，那女人彷彿是榮國府裡的丫環，模樣瘦肥大小的，眉眼間依罕見這位女人的模樣。不過再細看起來，類似之處便少了一些。”
她眼角餘光瞥到林黛玉的身前，恰都雅到一小堆的灰燼。
林黛玉愣了愣，彷彿被江菱說中了苦衷，眼眶兒又漸漸地紅了起來。
明顯是一個才情俱佳的女子，卻因為一場大病忽然長眠了。
王夫人的神采驀地一青，又回過甚，隱蔽地剜了江菱一眼。
江菱又是一陣驚詫，剛想要解釋些甚麼，卻又發明不曉得該如何解釋。她該說些甚麼呢，莫非要說她身材的麵貌，與那位道台蜜斯有七八分類似麼？莫非要她對林黛玉說，正因為如此，王夫人才生出了李代桃僵的心機，要讓她頂著那位蜜斯的名義進宮麼？林黛玉年紀尚幼，又生得心機剔透，這些肮臟肮臟的事兒，還是莫要汙了她的眼睛為好。
說她不熟諳江菱？可瞧著王夫人的意義，倒不像是讓她否定的……
這但是件奇事兒。
林黛玉仍舊驚詫，鴛鴦和珍珠對望一眼，珍珠猶躊躇豫道：“乍看上去倒是有些類似……但再細細看來，卻又不像了。這位女人與江菱比起來，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說她熟諳江菱？可江菱現在的穿著打扮，明顯與昔日大相徑庭。
但江菱現在甚麼都冇有，連人身安然都捏在王夫人的手內心，在季世中又未有甚麼新的停頓，即便是故意為林黛玉做些甚麼，也不過是故意有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