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小丫環氣不過，朝周瑞家的翻了個白眼，恰好落在了周瑞家的視野裡。
周瑞家的神采煞白，低著頭諾諾地應了聲是，被彩雲帶著走了。也不知結果如何。
王夫人啞口無言。
周瑞家的鬆了口氣，把江菱和另一名小丫環叫到身邊，耳提麵命道：“待會兒如果讓你們進榮禧堂，你們牢記要勸著老太太，寧肯自個兒多挨兩下巴掌，也千萬彆讓二太太受了驚，記牢了麼？”
趙姨娘理直氣壯道：“我，我甚麼？我隻認環三爺未曾說過這些話，他一個小孩兒懂些甚麼？還不是彆人教唆的。老太太您也曉得，這兩日我一向都在府外誦經，替老爺祈福，麝月女人也是瞧見了的。這些黑心肝兒的教唆了我的環兒，還把罪惡栽贓在我的頭上，唉喲――”
賈母比起客歲這個時候，倒是未見涓滴老態，明顯是保養得極好。
“媽媽。”江菱俄然開口道，“您瞧今晚的夜色多好，何必為了我們兩個丫環起火呢？如果誤了太太的事兒，您也不好同太太交代不是。眼看著珍珠女人就要出來了，您在此時經驗人，豈不是也教太太尷尬麼？”
中間的彩雲、彩霞兩個，也從旁拉住周瑞家的，一個勸道“等太太曉得了不好結束”，一個提示“現在我們是在榮禧堂”。周瑞家的狠狠地瞪了那丫環一眼，抬高了聲音道：“本日臨時放過你。”便甩了手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周瑞家的見到她神采鬆動，便趁熱打鐵道：“那是。夫人太太們籌議著閒事兒，那裡有丫環們說話的處所。但我們太太今兒實在是累著了，剛一醒來便被傳到榮禧堂，你看著――嗬，女人行個便利，讓丫環們帶些吃食到堂裡去罷，好歹不能餓著二太太不是。”
王夫人氣極，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指尖顫抖：“你……你……”
周瑞家的上前一步，捏著她的指骨，抬高了聲音問道：“你這是甚麼眼神兒？我奉告你，如果太太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兩個今晚誰都彆想度日！……”
隻聞聲趙姨娘哭訴道：“老太君容稟，我們娘倆兒在這榮國府裡，一貫循分守己，夾著尾巴做人。也不曉得哪個黑心肝兒的，歪曲我的環兒造口業、弄是非，啊喲！這可如何了得！老太君是闔府高低最剛正不阿的，可千萬不能秉公枉法，容忍了那些黑心肝兒的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