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實際而不是夢境，她隻能含混地以“在書裡”解釋之。
江菱暗想，這多數便是康熙讓她過來的啟事了。
那位布羽士的神采終究變得訝異，看了江菱一眼，又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
此時已經是傍晚將儘，落日餘暉仍舊有些刺目。
江菱輕笑道：“噢，第三羅馬的榮光。我曾……曾在書裡看到過，羅馬帝國最光輝的時候，曾經把地中海變成了他們的內湖。你們一起東征，是想把貝加爾湖變成你們的內湖，還是想把全部遠東都包括到版圖裡？我來猜一猜，你身為布羽士，應當是一個先行者，循著馬可波羅的腳步，尋覓東方最敷裕的處所？或者向東方天子鼓吹你們的巨大，讓軍隊不戰而怯？還是――”
江菱圍著那人轉了轉，輕聲問：“你能聽懂我們的話麼？你是布羽士？”
布羽士的眸子子又動了動，眼尖地瞥見了托盤裡的銀質餐具和餐巾，終究有些動容。他遵循西方人的風俗，先在餐前禱告了半晌，隨後將餐巾拜訪在膝蓋上，將饅頭當作麪包，一片片地切開，又在上麵塗抹了一些蜂蜜，加上牛肉和豆子，做成一個簡樸的三明治，放在口裡漸漸地嚼。江菱細心打量了一下他的行動，才笑道；“你必然是一個貴族。”
碗裡還剩著一點殘渣，但嬤嬤們已經把藥碗收了歸去，又用帕子替她擦了擦殘留的藥汁。她接過帕子，朝嬤嬤們點了點頭，嬤嬤們便回聲退下了。康熙直到這時才笑道：“走罷。”隨後自但是然地帶著她，走到了內裡。
但江菱還是一勺一勺地，漸漸地把藥喝完了。
緊接著方纔那兩位寺人一起小跑，端著一個托盤，盤子裡放著寬廣大大的碟子，碟子裡放著大饅頭、豆子、熟牛肉、生菜另有醬。布羽士看到他的新晚餐，眸子子終究動了動，轉頭問道：“這位密斯，您這是甚麼意義？”
她冇出處地想起了昨晚阿誰夢，另有康熙在夢裡說的那些奇特的話。
好吧，西方帝國相互借王子、借公主、借天子、借女王的行動，在東方人看來，應當是極其不成思議的。江菱正待再說，那位布羽士的情感俄然變得衝動起來，嘰裡咕嚕地說了很長一串俄文。在短促且煩躁的聲音裡，江菱俄然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叩牆聲。是真正的叩牆，在這間屋子的隔壁，有人悄悄地叩了三下。康熙笑了一下，再看江菱時，已有了些莫名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