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聽到是金陵的事情，另有清查案底和討情二字，便猜想到，應當是跟榮國府的事情有關。如果有人進宮給榮國府討情，她又給康熙吹了吹枕頭風，那事情便有些費事了。江菱想到這裡，便瞭然道：“請皇上放心，大不了我……”閉門謝客就是。
薛寶釵的神采變得更加丟臉：“當時我管家的時候，曾經粗粗地看過，這幾十年來的賬目一塌胡塗，不管如何拆，都是拆不了的。當初鏈二嫂子的做法，是用幾個項目諱飾疇昔，但那些虧空另有壞賬，那裡是幾個項目能諱飾得了的。更彆說另有老太太的那筆嫁奩，至今冇有定論。”
薛寶釵亦搖了點頭，神采比方纔還要丟臉：“賬目拆不了的。”
一邊的小嬰兒咿咿呀呀地，揮動著兩隻小拳頭，似是在同他打號召。陰沉的陽光下，較著能夠看出他們兩人類似的眉眼。小嬰兒咯咯地笑著，揮動著小拳頭，懵懂且無知。江菱側過甚，悄悄替他理了理繈褓，俄然卻被一個小拳頭攥住了食指。
緊接著兩人便不再說話了，薛寶釵起家告彆，漸漸地走出那間院子。李紈的身影垂垂變得恍惚，反倒是薛寶釵身邊，多了幾個眉清目秀的丫環。薛寶釵見到她們，便叮嚀道：“你們去奉告二太太，說晚餐我不在屋裡用了，寶二爺方纔從外邊兒返來，我親身下廚，給他做些滋補的。”
小小的拳頭捏著她的指節，用力還蠻大的，江菱悄悄掙了一下，竟然掙不開。
院子裡擺著一張石桌，各自坐著兩小我。
“朕記得，你跟都城裡的一些夫人們，私交頗好。”康熙緩聲道，“但前兒金陵又出了一起案子，牽涉甚廣，在年底之前，朕會將統統過往的賬目、案底、課考、陳情，全都清查一遍。來歲就是春闈，在那之前，統統陳積的案底，都要措置潔淨。本年年底的動靜，會比客歲還要大。”
薛寶釵悄悄擱動手裡的茶盞，笑道：“嫂子談笑了。”
康熙將她輕柔地放在被褥裡，與小寶寶並排躺在一起。現在固然是七月，但因為江菱在坐月子，是以那上麵還覆著一層薄薄的被子。江菱靠在柔嫩的褥子裡，望著他，禁不住又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