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李紈說到這裡,俄然又有些感慨:
李紈看著茶水裡的波紋,眼神垂垂變得有些迷濛:“趙姨娘在府裡是個甚麼景象?二太太壓著她那麼久,為的恰是寶二爺。這府裡的爵位、財賄、人脈、統統的東西,都是二太太要留給寶二爺的,環哥兒一分都占不走。先時我在府裡,還能稱得上一個名正言順;但現在珠大爺不在了,二太太和大女人都偏幫著寶二爺,蘭哥兒在府裡,那是要比寶二爺再退一射之地的。稍稍越界,便要犯了二太太的忌諱。”
宜嬪意興闌珊地揮揮手,道:“好了,我明天言儘於此。你回宮裡好好地想一想,到底甚麼是對你最好的,甚麼是對你有壞處的。賈庶妃於你,於我,與我們其彆人,都無甚裨益之處。特彆是對於雲嬪你來講,是大大的有害無益。該如何去做,我信賴你自個兒內心清楚。”
但這句話是不能說出口的。畢竟,不能讓康熙忍了十多年,卻功虧一簣不是麼。
細細的水線落在茶盞裡,出現了一圈一圈的波紋。李紈看著那些波紋,眼神垂垂變的迷濛起來,喃喃地說道:“我一個寡居的孀婦,冇有夫婿傍身,即便曉得這事兒不占理,又能爭得些甚麼呢?獨一能做的,不過是讓蘭哥兒長進些,今後金榜落款,給他娘掙個誥命返來,也算是熬到頭了。這府裡一個個的,鬥得跟烏眼兒雞似的,即便是二女人出嫁了,二太太被拘在府裡,可另有大老爺、璉二爺在跟前,那裡有我們蘭哥兒說話的處所?”李紈說到這裡,又悄悄地搖了點頭道,“不是我不想爭,實在是不能爭。這事兒如果措置不好,我便會像趙姨娘一樣,在府裡冇有容身之地了。”
江菱閉上眼睛,悄悄地鬆了一口氣,道:“告彆。”
“這又是為何?”江菱問道,“璉二爺臨時非論,單單說珠大奶奶您,是明媒正娶返來的孫媳婦兒,蘭哥兒又是正兒八經的嫡重孫,為何不能爭上一爭?再者,寶二爺畢竟年事尚輕,比起蘭哥兒,亦大不了多少。寶二爺能做的,為何蘭哥兒卻不能做?”
李紈感喟一聲,道:“你公然是個不知事的小丫頭。”
宜嬪冷然道:“說的倒輕巧,但不知到時死掉的是誰。”
江菱閉了一下眼睛,才又問道:“你想要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