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春和惜春聯袂往賈母的院子走來,劈麵便見丫環婆子簇擁著出去兩個披著一式大紅的猩猩氈的人出去,待走近了脫下風帽,方認出一個是寶玉,另一個倒是秦鐘。對秦鐘,因賈母起初曾有“或有一時寒熱饑飽不便,儘管住在這裡”的言語,且寶玉和秦鐘玩得好,密切無間,恨不得一刻不離,以是經常留秦鐘在榮府中歇下,並常帶他到賈母跟前。府裡的幾位女人承歡賈母膝下,一來二去的,時不時的和秦鐘會麵,垂垂的同他熟稔起來,又因他輩分小,且和順內疚,像個女孩似的。故而在秦鐘來了以後,當下見麵,並不如何躲避。

次日惜春想起秦鐘之事,想著要同秦可卿說一聲,好令她內心稀有。本來她是隔幾日去看望一次秦可卿的,現在想起,便等不得了,立即解纜帶著奶孃和入畫往那邊府裡去。因為惜春本就是寧府的人,平素也是常來常往走得慣熟的,門上的婆子丫甲等曉得她脾氣,也不去替她帶路。隻是未免在心中嘀咕幾句,四女人不是昨兒剛來過,怎的本日又過來了?

秦鐘打了個酒嗝,口齒纏綿的說道:“寶叔,我本日不過夜這邊,要回家,家那邊有點事。”寶玉遂說道:“既然如許,那我讓人派車送你歸去。”說著就叮嚀身後的婆子送秦鐘出去。惜春看到秦鐘拜彆的身影,看到他的醉態,再想到猶在病中的秦可卿,心中微有不喜,策畫著他日去東府看望秦可卿的時候,同她說說,教她好好管管秦鐘纔是,他到家學裡是來讀書的,可不是去吃席的。

“柳兄此人豪放仗義,技藝好,心有溝壑,可貴的我們投機,偏他那小我性子不拘,不肯好好安居一處,喜好四周遊曆。不過四海為家,遍覽各地山川倒也是一件風雅的事,可愛我生在這侯門公府之家,雖身份比他高貴,但是卻不如他自在。前人曾雲‘讀萬卷書不如走萬裡路’,如果如柳兄那般走遍大江南北,看過四山五嶽,該是多麼的舒暢呀!”寶玉言語間透暴露了對柳湘蓮能走遍天下深深的戀慕。

秦可卿聞言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賈蓉瞧著麵前這張楚楚不幸的臉,內心冇得膩歪起來,淡淡說道:“有些事我雖不說,但是不代表我不曉得,一個巴掌拍不響,父親固然貪花好色,但也不是卑鄙到逼迫女人的境地,他若會逼迫女人跟他,那二姨、三姨早就入寧國府了,母親可從冇生養過,父親若想納她們,母親要攔也攔不住。你若不彎下腰來,彆人怎會騎到你背上。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當初看中了父親,為甚麼嫁給了我?你可曉得現在這府裡都傳成甚麼樣了,我就是阿誰活王八,恰好給我戴帽子的阿誰是我的父親,你讓我如何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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