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保家的瞧了瞧跟在邢夫人身邊的丫頭們,當下欲言又止,邢夫人見了王善保家的這般作態,心中瞭然幾分,轉頭叮嚀錦屏等人:“你們先出去罷,這兒留著王嫂子服侍就行了。”錦屏等人低聲應著,放下東西,退了出去。
品繡將她們這一房這個月的份例領了返來,進屋後,對坐在南窗下繡花的落春說道:“女人,這季的衣裳料子和金飾發了下來,你要不要看一看?”
聽了紗織的話,品繡沉默了,落春往大房那邊跑的比較勤,並且品繡和桃紅固然差著幾歲,但是倒是一起進府的,兩人學完端方後,被分到各房當差。因為有這份交誼在,以是品繡和桃紅來往的還是比較頻繁的,是以,和柳綠她們打仗的也比較多,現在聽到她們被攆出去了,內心不知怎地有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到。沉默半晌,品繡輕聲問道:“這事,莫非老太太和太太她們都不管嗎?”
紗織雙手攤開,作了一個“擯除”的姿式,說道:“然後這幾個就被攆了去了。璉二爺的這幾個屋裡人也是甚麼都不準帶走,連帶她們的家人一起攆了出去;至於喜兒,則是被送回王家。這個喜兒還是璉二奶奶奶孃的女兒,璉二奶奶出嫁,他們一家子都跟著璉二奶奶陪嫁過來了。璉二奶奶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傳聞她奶嬤嬤都給璉二奶奶跪下了,說哪怕在府裡將喜兒隨便配了人都行,隻求璉二奶奶不要將人送回王家,璉二奶奶不但冇鬆口,反而將他們一家子全都送了歸去。珠大奶奶將人攆出去,固然有些毒手,但是到底是因為珠大爺不在了,但是璉二奶奶這邊,這才嫁出去多久,府裡高低的人恐怕都還未認清呢,就這麼把人攆了,連從小將她奶大的奶孃一家都包含在內。固然有個盜竊的糟糕藉口,但是誰也不是傻子,那裡會看不出這是假的,真真是半點臉麵都冇給璉二爺留。並且這事璉二奶奶是先斬後奏,老太太她們還不曉得呢,才我剛返來的時候,瞥見她往老太太的上房去了,也不曉得她會如何向老太太提這件事。”
聽邢夫人點齣兒子和兒媳在采買上的貓膩,王善保家的乾笑著,老著一張臉說道:“這,這……大郎他們也是冇體例,被逼無法。三姑奶奶每次就給他倆那麼點錢,但是炊事上雞鴨魚肉不能少;所用的胭脂水粉也都要求是上好的;作新衣,又挑花色,又挑布料……如果遵循三姑奶奶的要求,靠她給的銀子那裡供應的起,偏三姑奶奶手緊的很,再去索要,十次有八次拿不到錢不說,反而招致一場臭罵,無可何如之下,他倆隻能另想體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