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忙安撫她道:“大嫂子快彆這麼說。你跟大哥哥都是一片心疼女兒的心,想著孩子嫁入好人家,穿金戴銀,一輩子吃用無憂,這又有甚麼錯?且嫂子原是在京裡長大的,那些公侯王府經常走動,當時看到的都是好的,天然覺得現在他們也是好的。那裡就能想獲得,不過一兩代的工夫,就出錯至此,就養出蔣家如許牲口不如的人家來?且也不是都不好的。比如嫂子的姨母,齊國公夫人就很好,另有繕國公誥命,若不是她們警省提示,我們甚麼也不曉得地把雯丫頭嫁疇昔,又該是如何個景象?當時候纔是真的進退兩難呢。以是我勸嫂子快把眼淚收了,再擦潔淨臉,換身光鮮衣服——這件事原是蔣家人的不好,我們又何必拿人家的錯來懲辦本身?外頭說三道四,就讓他們說去。我們必是要揚眉吐氣,大風雅方過本身的端莊日子纔對。”說著,就喚丫環們打熱水出去給強氏洗臉。
範氏聽了她這一番說,直氣得渾身顫栗。站在原地,吐了七八回氣,方纔把心頭火強按捺下去一些,問:“竟然有如許的事情?這些話出來,不止雯兒一個,家裡彆的女孩兒還如何過的?還要不要說婚事嫁人了?大哥哥呢?莫非也任流言滿天下傳去!”
範氏聞言大吃一驚,隻感覺晴空裡一個炸雷,直震得頭暈目炫,東南西北不知。待一會子回過神來,已經儘是怒燒雙頰,罵道,“好個蔣家,好一窩禽獸不如的混賬,我範家是甚麼樣的人家家世,竟容得他們如許欺侮淩辱,他蔣彙頒、蔣子寧眼裡另有甚麼人,又是仗著誰家的勢,就敢對我們如許作踐,”說著握住強氏的手,道:“好嫂子,如許的親家,不說還要不要,底子直撇得越遠越好!大哥哥可去蔣家退親了?退了纔是我們的造化!”
範氏見她轉了想頭,再歡樂不過,忙就挽了她往屋外頭去,一邊說:“天氣見晚,白天暑氣也都散了,恰好到花圃子裡逛逛。我記得嫂子從京中帶了幾品別緻花木來的?快領我去看看。再者,京裡帶來的好東西,也恰好藉著這個由頭辦個賞花會,聘請揚州這邊要緊幾家的太太、蜜斯們來相聚呢。”
強氏得了她至心安慰,又痛痛快快哭了一場,宣泄了幾個月來的憤激鬱氣,人反而顯得精力起來。因說:“現在父親是受了這邊書院的邀,講學任教的。按常例,起碼也得在揚州居留一年。先頭我們在都城,把各種事情照顧掃尾,這邊倒煩勞母親另有mm來勞累,實在是我們做得不到了。隻是現在我雖來,揚州到底人生地不熟,還得煩勞mm再與我指導,摒擋家務,並與空中上要緊的人家引見訂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