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府船埠前,載了馮玉兒一行人的官船已遙遙駛近,姑蘇巡撫放動手中的銀嵌琺琅二節望遠鏡,側身對一旁的榮國公賈代善恭維道:“國公爺,難怪連皇上都誇您家風鬆散,子嗣得力,也隻要您這般中鼎府第,才氣兒孫個個出類拔萃,現在竟是又養出一名太子妃。”
兩名宮中教引嬤嬤翻開轎簾,將馮玉兒從裡頭扶了下來,王氏拉著賈敦,正要籌辦上前拜見,馮玉兒身邊女官道:“未受冊封前,無需膜拜。”便算是免了。
“官船泊岸了!”有人俄然喊了一聲。
王氏從回到彆院便窩了一肚子火,哪能還歇得著,這會子見賈政過來,立時坐起家,氣道:“你瞧你那庶姐一家子,現在人家得了勢,可再瞧不上我們賈府了!”
馮繼忠隻得從速推卻說道:“本就不敢勞動嶽母大人,大姐兒是外孫女,該當讓這孩子去都城拜見您二老的,現在倒累得嶽丈大人親身過來,小婿實在心中不安。”
瞧見歪在床上的徒元庭正朝本身招手,馮玉兒會心,笑著坐到床邊,有一下冇一下地哄著那裝小的孩子。
船欄邊,徒元升遠遠看著馮玉兒,以及她被風吹得有些亂蓬蓬的髮絲,心中喜好,口中卻催道:“皇嫂可看夠了,再不歸去,小十六又得出來尋了。”
這頭馮玉兒一臉好笑,徒元庭卻賣著乖道:“姑姑,等下了船我便改,隻這回也冇外人,就讓我躺一會。”
見兩個孩子冇事又鬥起了嘴,出船艙來找徒元庭的何姑姑一手一個將他們提溜起來,道:“這會子還在鬨呢,瞧見冇,前頭黑壓壓一片,那是處所官員都等著驅逐呢,小豆子,從速幫你主子換身潔淨衣裳,這但是十六爺頭一回在外頭表態,可彆丟了皇家麵子。”
護送太子妃回籍的步隊從水道一起向南,因路上碰到一場大雨,比平常速率要拖了5、六日,才達到姑蘇府。
賈代善點點頭,他這大半子馮繼忠一向在榮國府冇聲冇氣,雖半子是他親身挑的,隻厥後得知他政績平淡,便不大看得上了,隻感覺馮繼忠獨一可取之處,也就是事母極孝,不過現在這小子攀龍附鳳,一躍成了太子爺的嶽丈,雖靠的是女兒本領,卻讓賈代善對他的不屑稍稍減輕了些。
隨後從船上抬下一頂八抬大轎,出姑蘇巡撫忙要帶著世人上前拜見,轎邊站著的一名上了年紀的女官喊了一聲,“免。”
“姑姑,您隨他吧,”馮玉兒勸道,“這幾日十六爺也是辛苦,暈著船還得遵他二哥的旨意看牢了我,瞧這小臉瘦了一圈,趁著另有一會兒工夫,讓他先歇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