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長孫太後便是心煩意亂,的確坐立難安,她不得不把腦筋裡龐大的思路掃開,隻顧上目前的事。她看向武則天,沉聲道:“武媚娘,太醫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另有甚麼話說?”
承平順著他的目光看疇昔,笑道:“是不是很都雅?我母後本來說隻要宣個旨便能夠了,但我父皇卻不樂意,硬是說,要慶賀慶賀。嘻嘻,我還是第一次瞥見父皇那模樣呢,就跟顯看著韋姐姐似的。”
承平再一次笑開了眼,這一年的沉寂,讓她也和文靜扯上了邊,但那刻在骨子裡的本性卻也冇抹去,該歡暢的時候,她也能放開了去歡笑。
賀蘭敏之淚流滿麵,大力扶住已經暈疇昔的楊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嗯,我說,你也老邁不小了,如何還冇結婚啊?”承平用手肘撞了撞賀蘭敏之,嘲弄道,“你都被賜武姓了,現在是武家的頂梁柱,恰是大好的出息,就冇媒人上門?”
楊氏膽戰心驚地看看鋪著白綢的棺材,又看看一臉冰霜的武則天,在賀蘭敏之的攙扶下,顫抖地上前,顫動手一點點翻開那遮著死人臉的白布。待看明淨佈下韓國夫人的容顏,楊氏雙眼向上翻,就往下倒。
“母後……”弘眼睜睜看著武則天一步步走出去,最後消逝在殿外光輝的陽光裡。他下認識地握緊了手,指甲在手心掐出白痕。這麼多年,他對武則天有愛、有恨、有顧忌、有不睬解……他的母親過分倔強……但在這一刻,他終究拾起了小時候對母親的表情。
他想起了在母親還不是母後的光陰,他孤傲地浪蕩在大明宮,忍耐著這個宮廷的殘暴與苦楚,忍耐著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對他的冷眼、嫉恨、架空……當時,他的母後護著他,現在,他卻護不住母親……
“隻是一年,我的母親又重新登上了後位,這一次,連祖母也消了聲。皇祖母對南北同一不甚在乎,卻還是放不下我父皇……她曉得,如果冇了北唐,我的父皇是決計不成能再活下去的,她隻要父皇一個兒子了……”
長孫太掉隊後殿的時候,又留了一句:“阿誰掏空治兒身子的女人,既是你的侄女,哀家就把這事交給你了。為了哀家的幾個孫子孫女的將來,你該曉得如何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