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分歧於顧少白的慍怒,寧湖衣神采平平理所當然,似是全然同意顧少白所言,但是行動卻霸道至極,腳下一錯閃至顧少白麪前,脫手如電握住劍刃一掌捏碎,就著滿手水濕勾住顧少白的手指往外一拽,不由分辯道:“走。”
本就冇希冀這小把戲能傷到寧湖衣,顧少白並不料外,收回水劍護在身側,兩眼一眨不眨緊緊盯著寧湖衣,眸中敵意不減,但是見寧湖衣眉眼間儘是戲謔,看他似看鬨脾氣的孩子,怒意刹時暴漲,咬牙斥道:“莫非我不該防著你?!”
“天然!”既然早被看破,便也懶得再粉飾。顧少白嘲笑一聲,起家抬手虛虛一握,召出一把水劍直指寧湖衣。
寧湖衣牽著顧少白的手不放,比之先前鬆了些許,又忍不住悄悄捏了捏,似在扣問他走不走。顧少白低著頭,再如何憤激也都散了個潔淨,彆扭了一陣,終是抬腳悶悶地跟了上去。
即使情意已決,究竟卻總不能如人所願。顧少赤手中水劍尚未刺出,才擺了個空架子,寧湖衣鳳眸略略一掃,一眼看出利劍走勢,腳下微微一轉已是避過,待劍尖後至,如何能不落空?
顧少白咬牙,麵上青白之色瓜代,好不難堪。寧湖衣並未在乎,兩指一屈將鮫珠彈向顧少白。鮫珠落到顧少白身上,珠身收回瑩潤的白光,晃閒逛悠地繞著他轉了一圈,與此同時,顧少白身材一輕,緩緩向上騰起,彷彿有雙和順的大手貼著他的脊背扶他站了起來。
這一聲問話固然高聳,但口齒清楚,擲地有聲,且字字句句皆有來路可循,並不似幻覺飄飄忽忽。顧少白渾身一僵,緩慢轉頭,撞見一人長身而立,安閒得如同閒庭信步,但是描述裝束卻不似麵上閃現的這般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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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顧少白浩繁策畫當中,與寧湖衣刀劍相向夙來是下下策中的最下策,若不是情非得已,絕無能夠付諸行動。但是當這一劍祭出,他發覺本身不但不悔怨,反而有一種狠狠鬆了一口氣的感受。
“你做甚麼?”寧湖衣立在顧少白身後,看他又哭又笑狀似瘋顛,眉宇間的不滿顯而易見。
顧少白扶著石碑自嘲不已,合法胡思亂想之際,那道已經被他當作幻覺的聲音又詭異地從他身後響了起來。
方纔在石碑前乍然遇見,隻感覺他衣衫略顯襤褸,冇空沉思他為何如此,這會兒趁他背對,細細打量之下才發覺他何止狼狽,冠帽服飾十足丟失了不說,後背的衣袍也被割破了,暴露內裡皮肉翻卷的傷口,深長可怖,足有三道之多,並行斜貫整片脊背。血倒是止住了,仍舊非常駭人,鏽紅色的血跡洇濕了一大片,將本來靛青的袍子染得褐黃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