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奚晚香展開一隻眼睛，難堪地衝堂嫂笑笑：“堂嫂早。”
“你父親讀書很好，他如何冇有教你？”祖母望著晚香問道，直直的眼神彷彿要從中挖出些甚麼訊息。
晚香把手放在這雙細白的柔夷上，微微用勁，便從圓凳高低來，跟著堂嫂一同出了門。
晚香托著腮，愈發想賴床不起了。這麼想著，晚香便複又倒頭在床榻上滾個圈兒，蒙著頭又睡著了。
殷瀼轉頭瞧了瞧奚晚香，心中甚是無法，俯身撥了撥晚香的頭髮，把手貼在她汗涔涔的臉上，固然軟乎乎的非常舒暢，隻是這溫度實在燙手。
誰知，奚晚香一回身，便撞到了殷瀼的眸子，奚晚香一驚，忙閉上眼裝睡。想想不對，既然她都已然如此復甦了，必定將本身方纔吹劉海玩的場景儘收了眼底，另有甚麼好裝睡的？
在這裡已經呆了半月不足了，卻始終束縛在這一方小小的六閤中，她本不是好動之人，卻也感覺稍顯煩悶。偌大的宅子常日裡冷冷僻清的，祖母雖說瞧著心疼本身，卻總給人以拘束感，而那不愛理睬人的堂姐更是整天不見人影。晚香倒是挺喜好和沉玉般暖和的堂嫂呆在一塊，隻是堂嫂的住處與本身的隔得遠，得穿過很多屋子，又不好整天黏著她。
雞蛋柔滑潔白，晚香舔了舔唇，想了想還是先朝祖母認了錯：“對不起祖母，我明天起晚了。”
奚晚香被唬得差點跳起來，細心一看卻又縮回了原處。
殷瀼替晚香在小髻邊簪上一朵作芙蓉模樣的綠寶石銀簪，然後俯下身，望著鏡中靈秀的奚晚香笑道：“你身子無礙了便好。”
“小晚香，堂嫂去去就返來，你先放手好嗎？”殷瀼溫聲細語地在晚香耳邊安撫道。
奚晚香望著殷瀼的睡容入迷，堂嫂的五官都非常斑斕，柳葉眉彎彎一鉤，活脫脫就是一個大師閨秀的模板，並非美到驚世駭俗，傾國傾城，卻溫謙淡然，舉手投足之間透著安閒不迫的氣韻。
殷瀼感覺奚晚香膽怯的模樣格外敬愛，便把剛剝好的雞蛋放到了晚香麵前的小碗中。
秋意越來越濃了，天井中的梧桐葉一夜之間掉了一地，淩晨下人們還冇打掃，靜悄悄地鋪在地上如同毯子普通。
奚老太太放下了筷子，描得頎長的眉毛擰了起來，讓人看著更加心虛：“一個字都不會寫？”
奚晚香醒過來的時候天氣還早，遠遠的聽到有鳥兒拖長著調子委宛鳴啼，清幽而深遠。
殷瀼好笑地看著奚晚香自娛自樂，用手悄悄戳了戳她圓鼓鼓，像含了個湯糰似的粉腮：“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