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讓奴婢來奉告二蜜斯一聲，說是津門鎮的家裡來人了，讓接了二蜜斯回家。”
鐘掌事抱著湯婆子轉過身來，“啪啪”乾脆利落地在兩人頭上賞了一人一個包，綠豆眼睛一瞪：“看甚麼看，夫人蜜斯也是你們看的？乾活兒去！”
殷瀼見晚香目瞪口呆地望著本身，臉上黏著幾縷頭髮，兩堆紅暈襯得愈發敬愛。她舀了淺淺一勺，對晚香道：“下一勺是你的。”站在邊上的謹趕緊翻開蜜餞罐子，籌辦好。
排闥而出，縈空如霧霰的雪驟但是止，隻留了一片花積似的蒼茫六合。陽明山覆了厚厚一層積雪，流轉著幽藍的寒光。風過樹冠，簌簌的雪花如同春日漫天的楊花普通。
郎中開得藥苦得讓人生無可戀，晚香嚐了一口後，便把全部臉都埋在被子裡不肯喝，就算謹連已經在邊上籌辦好了一整罐蜜餞，她也是決然不肯喝一口的，太苦了，苦得心肝兒疼。
正說著，門外響起一陣拍門聲。是宋媽媽的聲音。
“我偏生就喜好晚香蜜斯，肉鼓鼓的，笑起來另有個小酒窩，多敬愛。”本來因不識晚香還惹了她喧華的小廝這會兒倒讚歎起來。
殷瀼沉默了半晌，日頭驀地從雲層前麵露了全臉，有些晃眼，她伸解纜白的手悄悄擋住光芒，在素淨的臉上落下一片瘦瘦的暗影。
晚香內心俄然鈍鈍生疼，彷彿被這寒涼的雪侵了錦襖，凍得讓人一時難受起來。
忙往嘴裡塞了兩顆蜜餞，感受完整蓋不了苦澀，晚香真想把整罐都塞到嘴裡去。眉心擰成一個“川”字，奚晚香一臉不歡暢地望著偷笑的堂嫂：“堂嫂的苦肉計用得甚好。”
隻見堂嫂竟真的端著小瓷勺子，放到唇邊悄悄吹了吹，隨後抿著將這勺苦汁喝了潔淨，乃至連眉頭都冇有皺一下。
晚香大駭。
這是甚麼奇特的心願？與晚香頭靠頭躺在一起，殷瀼笑道：“你故鄉不就是津門鎮麼？難不成隔了幾座山，這氣候便變得這麼多？”
殷瀼有些自責，確切是她冇有關照好晚香，才讓這瘋丫頭髮了熱。她摸了摸晚香露在內裡軟軟的鬢髮，溫聲細語道：“那如許好嗎，堂嫂喝一口，你喝一口。若你不喝，堂嫂便一小我喝了。”
殷瀼笑著戳了戳晚香臉上兩個鼓鼓的包：“雖說是苦肉計，但也得願挨不是。不過，這藥也實在苦了些。等你明日病好了，堂嫂幫你量量身子的尺寸，另有半個多月便要過年了，新衣可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