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些不頂用的下人都麵麵相覷，定在原地。奚晚香嘲笑幾聲，疾步走到西苑馮姨孃的房間，推開她的房門，將正在哼著秦淮小調做女紅的馮姨娘嚇個半死，幾乎把手指都要刺穿。
說“殺了滅口”的時候，殷瀼卻還是帶著淺笑，彷彿隻是在說不管本身的一件小事罷了。倒是晚香，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幾近要把手心刺破。
殷瀼站在門口，竟朝著晚香的背影笑了笑，這丫頭，彷彿被震驚了逆鱗。
“嗯。”晚香應一聲，不知是在回哪一句。
她想得天真，本感覺雇人把殷瀼整傷殘了，殷氏便冇法當家，起碼這段時候本身能在奚家說得了話了，那麼此後便能步步為營，重新把奚家的掌事之權奪過來。這釜底抽薪普通的體例，本是不錯的，可何如馮姨娘有賊心，卻冇□□無縫的打算，這般草草的戰略，反倒讓本身落了個四周楚歌的了局。
奚晚香牽了她的左手，神采冷酷地說：“無需再問，是嬸孃罷。”
殷瀼看了半晌，複又閉上眼。
曉得晚香嫉惡如仇，睚眥必報，殷瀼卻冇有想到一起上都溫溫淡淡、未幾齣聲的晚香到了奚宅，竟俄然冷冰冰地命令，把馮姨孃的統統東西都清出來，直接扔到宅子外頭，把她這小我也掃地出去，決不讓她再走進宅子半步。
奚晚香緊咬著唇，幾近要把下唇咬破。她快步走到堂嫂身邊，眼中一時儘是心疼的淚水，她想抓住堂嫂的手腕，可堂嫂卻恰好不想讓她看那傷痕，躲著把手臂藏起來。
殷瀼神采微變，旋即笑著說：“嗯，快吃吧。”
“杜家？杜家的報酬何來肇事？但是為了之前我們把布坊賣給他們之事？”
錢莊內冷冷僻清，官兒端著井水從後邊迴廊顛末，奚晚香忙喊住她：“官兒，我堂嫂呢？”
殷瀼合了眼，很快便睡著了。半夜的時候因夢醒了半晌，她不記得做了甚麼夢，隻是睜眼便看到了小晚苦澀甜的睡容，她感覺甚是放心。
難見這丫頭不容置疑、號令普通的口氣，殷瀼有些怔然，一個晃神，手腕便被晚香抓住了，她雙手環著伸到殷瀼背後，幾近是撲在她懷裡。從被圍堵到被劃傷，殷瀼都未曾想哭，她一向以她一貫的沉著以抗，乃至在疼痛中，還能心無旁騖地看賬冊，把這幾天不在的錯帳漏帳都補出來。可這丫頭一來，她就亂了陣腳，這會兒晚香撲在她懷中，殷瀼的心彷彿頓時軟和熔化了。
晚香纔不信賴她的話。狠著心把她推開，用力擦了溢位來的眼淚，手上行動放到最輕，把殷瀼的袖口撩起來，在臂腕處卷好，又用紗布浸了方纔打來的井水，一點一點漸漸擦去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