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萼,阿萼!”宋梔忍不住喊起阿萼的名字,阿萼本日穿了碧青的衣裳,該是非常顯眼的,都怪本身方纔過分當真,竟忽視了她的去處。
阿萼鬆開了一向握著宋梔的手,低頭說:“怎會在乎,隻是那笨伯把穿了男裝的姐姐當作我夫君,可真是風趣呢。”說著,阿萼情不自禁地淺笑起來。
合法大師三三兩兩想跑的時候,從參天古樹以後跳出幾個臉孔醜惡的猛漢,一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讓人膽戰心驚——本來是這山野到處可見的山賊。
財帛已被山賊打劫,宋梔早早地從堆棧出來,在人聲鼎沸的早市街口鋪了席麵,從包裹中取出隨身照顧的筆墨紙硯,攤開一方宣紙,便淡然自如地研墨。
還未說完,宋梔便又感受衣角被拽了拽,轉頭瞧見阿萼抿唇淺笑著搖了點頭,在她耳邊輕聲道:“罷了姐姐,權當給大師解乏,無妨的。”
阿萼的舞姿還是輕巧,乍一看如驚鴻飛燕,山間嫋娜的薄薄雲霧在濃綠中繚繞,穿過阿萼未及挽起,微微深潤的黑髮,竟像要騰雲而起普通。
“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然讓你們都橫屍在這!”山賊頭子奸笑道。
宋梔點點頭:“我故裡最多的便是蘭花,嬌柔滑嫩又不失狷介。”說著,宋梔心中不知為何竟儘是阿萼在山溪旁跳舞的身影,俏生生的儘是靈氣。
身為女子,是她在勾心鬥角、你爭我奪的宮廷畫坊中難以脫穎而出的首要啟事,宋梔曾經抱怨過,但終究明白這等抱怨毫偶然義,隻是負了本身的滿腔熱忱。現在新帝大興儉仆,本身便適應著辭了這份不尷不尬的差事。
阿萼給宋梔的感受與那日在酒坊當中還是有些分歧,旋舞時的阿萼如一朵儘情開放的素淨牡丹,富麗的錦羅襯得其極其鮮豔。而現在的阿萼卻如同宋梔故裡到處可見的幽蘭,兀自透露芳香,毫不張揚,卻沁民氣脾。
一曲舞畢,幾人皆瞠目,半晌才發作出掌聲,而現在阿萼已然站到了宋梔的背後,將清秀的頭髮盤到了粗麻頭巾以後。
阿萼利索地往前走幾步:“我去尋親,你呢?你去哪?”
“快些快些,本日是阿萼小娘子的首秀,晚了就搶不到前頭位置了!”
身著粗麻男裝,跟著一批災黎出城,宋梔踏上堅固的荒土,身後連續有災黎踽踽走過,前路漫漫,禍福不定。
阿萼麵上還是淡然,卻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拉住宋梔的衣角,但是鎮靜之下,竟徑直握住了宋梔的手,溫熱而柔嫩的觸感從手心傳來,她的指尖有著因長年握畫筆而留下的一層薄薄的繭,觸著有種奇妙的感受,跟著纖纖手指一向傳到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