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朱時泱更加不循分起來,乾脆不看奏章了,明目張膽地抬開端來左顧右盼。見朱時濟低頭看書不睬他,便本身和本身消遣,一會兒挪過茶盞來喝一口茶,一會兒伸長胳膊用筆尖去沾硯中的墨,一會兒低頭看兩眼奏章,一會兒卻又伸手摸摸身邊的靠枕,其間還朝著陸文遠的方向發了會兒怔,嚇得陸文弘遠氣不敢出一口。
朱時濟也樂得不再催他,趕緊起家跟了疇昔,兩小我歡天喜地跑出大殿,不一會兒便冇了影兒。
陸文遠一時獵奇,不動聲色地略側過甚,就見朱時泱幫手忙腳亂地擦拭動手裡的奏章。本來他方纔一邊吃喝一邊看奏章,不謹慎將一顆蜜餞弄掉了,那聲輕響恰是蜜餞掉到奏章上收回來的。蜜餞的汁液全都滾到了紙頁上,如何擦也擦不潔淨。朱時泱一時氣急,竟將那未看完的奏章就此合上,扔到一邊去了。其間朱時濟還昂首看了他一眼,倒是一臉見怪不怪的神采。
桂喜便出去了。斯須,門口棉簾一掀,一股冷風灌了出去,堂中隨即響起一片衣袂摩擦的窸窣聲。朱時泱睜眼一看,不覺嚇了一跳,本來來的不止陸文遠一個,嚴庸、沈綸、傅潛、趙詠寧竟也都跟來了,順次跪在堂下,觸目一片紅彤彤的官服色彩。
次日,陸文遠如常進宮,朱時泱晝寢剛起,正坐在窗邊的榻上吃蜜餞,見陸文遠來了,也賞了他幾顆。朱時濟坐在一旁翻書。
趙詠寧道:“傅大人說得極是,得想個彆例讓皇上專注於政務才行。”
溫馨了一會兒,陸文遠凝神間俄然聞聲“啪”的一聲輕響,緊接著從朱時泱的方向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陸文遠鬆了口氣,剛想把目光收回來,卻見朱時泱彷彿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一會兒在奏疏上,一會兒又飛到旁的處所去了,手裡的一支硃筆轉來轉去,幸虧冇蘸墨汁,要不還不得甩得到處都是。
朱時濟一聽也來了興趣:“那敢情好。臣弟前次挑的那匹青驄馬甚是驍駿,走起山路來如履高山,臣還冇騎過癮呢。”
朱時泱正坐在榻邊穿靴,聞言扭頭翻了翻炕桌上剩下的奏章,毫不在乎地一揮手道:“冇事,冇剩多少了,待會兒返來再閱不遲。”說著,竟看也不看陸文遠一眼,帶頭向殿外走去。
桂喜已在地邊等待多時,見主子醒了,便謹慎翼翼地靠到近前來,輕聲道:“皇上,內閣的陸大人他們來了。”
陸文遠瞠目結舌,隻冇想到當今皇上竟已到瞭如此不負任務的境地,更加暗中盯緊了他不放。隻見朱時泱又順手拿起了一道奏章,皺著眉頭稀裡嘩啦地翻了翻,似是嫌篇幅太長,但還是翻開來放在麵前,支著下巴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