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工部郎中蘇燮奉旨勘災賑災,功成返來,便得封賞,擢升為工部侍郎,去歲,工部尚書大哥辭退,他隨之便晉升上去。右相之位,他亦是有力合作者。
“兒怎能不在乎您?”當年,稀裡胡塗地坐上皇位,她未建府,無幕僚幫手,朝中人脈寥寥,更無外力可藉助。若非阿孃勇敢倔強地調停於兩個黨派,她哪坐得穩皇位?坐不穩,曆朝曆代的廢帝就冇一個落得好了局的。
何況,他與蕭慎來往甚密,蕭慎居左相,出於權力製衡的考慮,右相之位決計不能再與蕭黨。
但是,王泊遠與顏伶,唐瀠皆偶然於他們。
坐下來,也不閒著,唐瀠將顏碩上疏的事情與太後說了一說,欲谘詢她的定見。
以往,補任相位空缺亦是自六部尚書當中擇選。
接著,她便回身,走向太後,太後的視野始終淡然地落於她身上,自上而下地看疇昔,心中驀地有種“吾家女兒初長成”的安慰之感。
至於顏伶,這阿舅比顏遜紮眼很多,定然是顏氏一係保舉的。但是顏遜才自相位下來,想也曉得,蕭黨不會應允又一個顏氏上位。
隻是,這孩子重情重義,她大可不借顏邕之手,大張旗鼓地搜尋罪證誅殺顏遜,使普天聞悉,於她將來親政亦有明君的名聲加持。這般藏匿,隻是為了顏氏諸人不受顏遜連坐定罪,既而保全世家顏氏的臉麵。
顏遜去世,右相的官位由何人繼任,西亭侯是世襲罔替的爵位,並非他死了,爵位便收回,那麼又該由顏氏中的何人襲爵?
唐瀠沉默半晌,隨即道:“兒欲以一品大臣之禮葬之,至於追諡,兒不肯。”顏遜是西亭侯,喪禮規格應先循侯爵製,再循朝臣製,這般措置,倒是降了數品。顏遜總惹阿孃不悅,又傷害她的六哥哥,她那裡肯饒他?
寄名鎖與腳鈴仍然戴在身上,那腳鈴前些年經匠人改進,現在已不會叮叮呤呤地發作聲響了。
一一安排,接下去數日,朝中公然局勢突變。保舉蘇燮補任右相空缺的人日趨增加,模糊將另兩位的氣勢壓下去幾分,到厥後,已如負隅頑抗,再固執,有利可圖。不管蕭黨或是顏氏,紛繁將保舉王泊遠與顏伶的奏疏撤下,願奉蘇燮為右相,稟理政事統轄百官。
繞繞彎彎的,就是想申明,她心中並非隻要阿孃,不過江山社稷落於阿孃以後罷了。
太後:“晨間纔來請過安的,怎地就‘一日’了?”
她立於殿內,望向太後,仔細心細地打量她的神采與身形,未見蕉萃未見肥胖,剛纔也未聞她咳嗽,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