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柳清歡開端他的引渡人生涯,每隔七天便駕著玄舟進一次迷津,河圖和天魔怨嬰已被撤除,河中固然另有些妖獸異類,但都不敷為懼,不再像渡未幸時那般凶惡。
寄蜉蝣於六合,渺滄海之一粟。修士之平生,生來死去,掙紮拚鬥,但是極巔難登,大道艱钜,一步錯步步錯,最後也隻剩重歸循環一途,求一個重頭再來。
沐浴著天光,未幸臉上垂垂呈現安閒安好的笑容,魂體上一向儲存著的滅亡最後一刻著相開端竄改,殘留在衣衿下襬的血跡逐步淡去,胸口阿誰大洞也彌合如初。
哀吾生之斯須,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知不成乎驟得,托遺響於悲風。
死魂們不由放聲喝彩,一個個臉上彷彿都鍍上了一層光彩,顯得不再那麼暮氣沉沉。
卻冇想到,下一刻女修便開口了:“你是誰?”
看著她悲歡樂怒,從牙牙學語,到漸漸長大,又漸漸老去。
引渡人隻賣力引渡,至於能不能度過,卻還要看他們本身,柳清歡也無可何如。
一世又一世,很多世,她都隻是一個淺顯的凡人,少有幾世有靈根時,或是因無人發明錯過了修道之路,或是無人指導而仙途暗淡。
“好了好了。”羿神仙趕上來得救,一邊擯除那些死魂,一邊道:“你們這些人急甚麼急,總有輪到你們的一天,他又不會跑了。更何況,也需得安排一下誰先誰後,免獲得時候又打起來……”
柳清歡心生感慨,玄舟卻已離了渡口。
他顫抖著聲音道:“我到了……嗎?”
一身沉垢儘去,疇昔各種,不管罪孽還是功過,都在這一刻儘數散去。
說完,他便再不遊移,回身大步而去。
船艙內,從河圖、天魔怨嬰被滅殺起,就半點聲響不敢收回的未幸爬出來,看著岸邊,或許是內心情感太龐大,乃至臉上的神采空茫而又有些不知所措。
柳清歡跳下船,有些莫名其妙隧道:“人送走了,不就返來了。你們這麼多人圍在這兒做什……不對,你們一向等在這裡冇有分開?”
此時身在玄舟上的柳清歡不由得一怔,坐直了身材。
也並不是每一個死魂終究都能達到阿誰荒廢的渡口,有些在船上時,就因熬不太重重幻景的消磨,魂體崩潰離散。
“看來又是陰陽墟天的時候混亂在作怪,實際上,我在迷津中呆了有小半月。”
羿神仙暴露恍然之色,道:“實際上,我們方纔目送你駕船分開,正籌辦走,你就返來了。這麼說,未幸已被你渡走了,過程可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