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隻聽宮中寺人叔父說程姑姑不成怠慢,又見程玉酌脫手風雅,覺得是朱紫氣度,冇想到這般夷易近人。他平增兩分殷勤,“姑姑舟車勞累,這便隨小人去新宅安設吧!”
程玉酌聯絡了替她買宅院的人在船埠等待,是與她交好的寺人家的侄兒,喚作周常,二十出頭的年紀,誠懇本分,辦事堅固。
程玉酌渾身發冷,盜汗很快也從額頭上溢了出來,“師父提示的是,玉酌曉得了,五年已顛末來了,必定不能在這個時候出錯!”
她對勁一笑,端起茶中喝了一口,這才叫了小丫環,“說來。”
周常說算是有,“小人尋到一個老牙人,在濟南有些年初了,問他姓名他不曉得,但他說,十二年前,他曾去徐州買過人,因為買了好幾個,有男有女,也不曉得是不是姑姑要找的人。”
程玉酌入宮之前,也是讀書人家出身,隻因父親被連累罷官,家破人亡,姐弟三人全被孃舅賣了,失了聯絡。
“這小人卻不曉得了。”周常勸程玉酌莫要急,“姑姑既然來了濟南,尋他問話輕易的很,姑姑先安設下來,隨時能將他找來。”
程玉酌心下微沉,又問了周常些濟南府的民風風俗,未幾時就到了她買下的新宅。
她下首一個婦人吃了一驚,“暗門子?弄錯了吧!”
一人笑問,“若不是呢?”
程玉酌冇有大肆壓價,那家二話不說就把宅子賣給了程玉酌,順帶著連宅子的一應傢什十足送了她,乃至另有院裡十幾盆花草。
此事來得告急,且皇後也曉得程玉酌要出宮,更曉得程玉酌穩妥,這才把事情安排了過來,崔尚功那裡推卻得了?
她卻問起了尋人的事,“可有動靜?便是一點蛛絲馬跡,你也說與我。”
那太太一聽,扣下茶盅蓋的聲音甚是清脆,“哼,我道是甚麼大戶人家,截了我好不輕易壓下價來的宅子,弄了半天,竟然是個暗門子!”
她最後挑定了一個三進院,傳聞院裡另有一顆老桃樹,這個時節,想必正開著桃花。
愣了幾秒,程玉酌纔回過神來,乾嚥了一口吐沫,強作平靜,“玉酌曉得。”
固然這麼說,可她臉上並冇有規複赤色,崔尚功顧恤地看了她一眼。
隻是東宮那位,這五年,明裡暗裡尋了多少回,非論如何找都找不到,如果曉得程玉酌和皇後這般心機,不知又是如何作想?
早在年前,程玉酌便令人看起了宅院,她不求多繁華要眼,隻要通透潔淨,冇甚麼亂七八糟的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