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一片片雪花開放之前,一片片雪花落地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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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歲這個時候,我對胡蝶說,我想你應當是在伏爾加河岸的一戶人家裡,壁爐裡燃燒著令人暖和的火,木頭收回“劈啪”的聲音。
我們相互安撫對方,誰充公到過假鈔,誰冇丟過自行車。
女孩發過來一個字:呸。
有次,中日足球對抗賽,我和她打賭,我從團體氣力的角度賭日本贏,她罵我漢奸,從愛國主義的角度賭中國贏。我說,誰輸了誰請用飯如何樣。她讓我輸了請她吃鮑魚,她輸了請我吃肯德基。那天我猜得特準,乃至連點球都猜中了。問她甚麼時候請,她想了半天,說,夏季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吧。
不管她如何轟炸,我惡語相加妙語連珠:胡蝶,你已經22歲高齡了,你整天老黃瓜刷綠漆裝甚麼嫩啊?你不是在演《月光寶盒》,芳華小鳥一去不複返了,《天下無賊》看過吧,腿再拖點地,如許你才氣裝得像一些。
厥後曉得,她從小在海南長大,從未見過雪是甚麼樣的。來到北京後,全部夏天她都唱著一首下雪的歌。她在地鐵裡悄悄地唱,在公園的長椅上彈著吉他悄悄地唱:“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悄悄繽紛,眼看春季就要來了,而我也將不再儲存……”
她生日那天,胡蝶說如果在內心冷靜許下一個慾望,她第二天就會健忘,以是她要寫下來,寫在紙上,然後裝進瓶子裡,埋在地下。夜色茫茫,大雪紛繁,我用一根樹枝在她家樓下草坪上挖了一個洞,我對她說,奧秘而又充滿等候,當年四十悍賊埋下寶藏的時候估計也是這感受。她說,阿裡巴巴找到寶藏的時候也是如許。我不曉得她寫的甚麼,在她出國後的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地挖開了阿誰洞,翻開阿誰密封的瓶子,她寫的是――等我返來,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