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牙瞅了她二人一眼道:“夫人問話,你們都啞巴了不成。”
保太後伸出纖長的食指,冰冷的指尖戳了戳她的額頭。
翠兒心亂如麻,胡亂點頭。
心亂如麻間,她忽聽得楚王問道:“你是哪個宮裡的?”
美牙順著她的目光看疇昔,陰沉沉的宮殿,如同精美的樊籠,讓人生出敬而遠之的顫栗。
辛彙的眼睛跟著黑魚必然,俯身雕欄看去,隻見橋下緩緩浪蕩著幾條新奇肥美的大黑魚,似鯽魚,又似鯉魚,個個膀大腰圓。
這一點上,她信賴祖母的話:孩子和母親都是緣分,冥冥中自有定命,能留下的如何都能留下,留不下的費經心機也是竹籃打水。保胎這回事,防的向來都是民氣,儘人事,聽天命。
她眼睛一亮,從隨身照顧的食盒裡舀了一小勺粥倒下去,霎那間,嘩啦啦,如同熱鍋內裡進了涼水,半個魚池都沸騰起來,更多的魚,從近處的荷葉莖乾內裡湧出,眾魚爭食,奮不顧身。
翠兒嘴巴嘟得更高:“我娘可說我性子都是被您寵出來的。”
辛彙卻似自言自語:“奇特,那如何會有一座宮殿——甚麼人會住在那兒?是宮裡的姑子不成?”
不知不覺,蓮舟滑入了荷花深處,這一處,平常可朱紫來,遠遠的,能瞥見那遺世獨立般的小島和宮殿,翠兒不喜那處,便命著宮人調轉方向,想要向來處歸去。
來到楚宮這麼久,因為楚王的怪癖,她連片魚鱗都冇見過,本覺得,就此和那香噴噴的煎、炸、燉、炒、片魚絕緣了,哪曉得,本來都在這裡等著呢。
“翠兒。”保太後臉上的笑意頓住,翠兒心中一驚,頓時笑道,“不過,姑母給翠兒的,想必都是極好的。翠兒先去拉。”
晏隱天然明白,便伸手去擯除那兩隻不識相的黑魚,卻不想,一拉,竟然拉出一條藐小堅固的草藤來,他再一用力,那魚便往回掙紮,一動一回見,他豁然瞥見一條白嫩肥大的白花藕竟在水裡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