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芬拿了電飯煲下樓來,哈腰去找插座。
雜貨店裡商品太多,看上去一片混亂。趁著早上冇甚麼主顧,林芬從速清算。
十歲那年,林芬媽給她算命,阿誰瞎得臉孔猙獰,長年一身青布衣褲的老頭說,林芬隻要三十年的陽壽。林芬媽嚇得渾身顫栗,正巧林芬爸返來,傳聞了原委,氣得拉起瞎子就往外攆。
老頭像是被人使了定身術,林芬激烈的反應並冇有驚到他。
林芬有低血糖,一餓就會犯暈。
早上,和老公吳天籌議事情,她眉飛色舞地說了一大堆本身的假想和打算,但是吳天卻連屁都冇有放一個,更不消說抬起眼皮,哪怕是瞟上她半眼了。
“嘿,我還會再來的喲!”乾棗皮咧著笑,衝著林芬說。
“吳天!你是聾了還是啞啦?”
“啊!”
林芬的前麵,一高一矮,一黑一白兩個像乾柴一樣的男人冒死地叫喚著追著她,她冒死地跑著,跑著。
乾棗皮提著電飯煲,一步三轉頭,眼睛像是膠在了林芬的胸脯。
那臉上漾著教人寒嗖嗖的笑,一雙漫著眼屎的老眼裡射出的兩道綠瑩瑩、藍幽幽的光更讓人毛骨聳然。
“你個臭瞎子,你狗嘴吐不出象牙!就是想騙我們求你做法事,你好贏利是吧!你從速給我走!”林芬爸吼怒。
“吳天!你去死!去死!”
“您莫急莫急!我朱瞎子不打誑語,你出錢找我算命,我就實話實說,總不能專揀好聽的說來騙你吧。再說了,這十裡八巷的道,我朱瞎子竹竿子都趟斷了多少根了,我會騙你?”朱瞎子也急了,胡亂敲打著竹竿辯白。
雜貨店裡冇有窗戶,卷閘門一關,屋裡又悶又熱,林芬感覺喉嚨發緊,嘴唇發乾,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她儘力地動搖了一下頭,復甦了一下神智,手臂支撐著地,想要站起來,把門拉上去一點,呼吸一下新奇氛圍。
仍然神采迷離地盯著林芬。
但是,一點勁也使不出來,熱,餓,累,心慌,氣短,乏力統統統統不好的感受排山倒海地壓過來,累死小我了呀!真想好好睡一覺啊……
都是這該死的、遭千刀的老不死的乾棗皮!害我忘了吃早點。
林芬爬上閣樓去拿電飯煲,乾棗皮站在梯子下,瞻仰著閣樓上的林芬。林芬穿戴一件短胖的白T,玄色馬褲,短T真的很短,短到在乾棗皮阿誰角度能夠非常清楚地看到林芬白淨的腰,玄色的馬褲有點小。
前麵有光閃過。是到了巷子的出口了。林芬的眼睛一亮,腳下更有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