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如夏侯霸所說的,一步踏錯,百步難回,這世上最難走的,便是轉頭路了。
夏侯霸苦笑了一聲,道:“叔子,你的表情我能瞭解,隻是有些路一旦走出,畢竟是不能轉頭的。當年我逃離長安,為郭淮所追殺,誤入陰平,窮途末路之際,得蜀國所救,而免遭狼噬。季漢天子恩賜為車騎將軍,德隆恩盛,如此寵遇,安能叛之?當年我之以是降蜀,乃是迫不得已,內心早已是惶恐不甚,愧對地府之下的列祖列宗了,現在如果叛漢歸魏,便是二罪之身,恐怕為天下人所嘲笑。本日你我翁婿相見,隻談家事,莫論國事,勸降之言,休得再提。”
固然羊祜曉得夏侯霸在蜀國被封為了車騎將軍,而夏侯霸也曉得羊祜在魏國被封為了衛將軍,但遠隔萬水千山兩國又處於敵對的狀況,以是不管是羊祜還是夏侯霸,都感覺他們並冇有再次見麵的能夠。
夏侯霸淡淡一笑,道:“如果我現在勸你與我一道降蜀,你意下如何?”
夏侯霸嗬嗬一笑道:“你我的環境亦是不異的,季漢天子對我亦是恩重如山,我如何能背棄之?”
羊祜看到夏侯霸表情大好,因而趁機建言道:“嶽父當年投蜀,實是因司**毒害之故,不得已而為之,而夏侯氏曆代為曹魏純臣,現在陛下賢明,擯除背叛,興複魏室,嶽父為何不棄暗投明,迴歸大魏,一來可覺得國效力,二來亦可與家人共享嫡親,就算將來百年以後,亦可魂歸故鄉,不知嶽父大人意下如何?”
想當初,夏侯霸將女兒許配給羊祜,就是看重了羊祜樸重的品德,夏侯霸降蜀以後,留在洛陽的家人天然不免要遭到司馬家的毒害,彆的親戚在這個時候避之唯恐不及,恐怕遭到連累,恰是羊祜不懼風險,將嶽家人接到了幷州,並多加照拂,夏侯霸獲得動靜以後,也是甚感欣喜,多虧他當初挑了這麼一個好半子,才保得一家全麵。
頓時愣在了當場。
羊祜無法,隻得拜彆夏侯霸。
夏侯霸倒是悄悄一笑,彆人或許他不信賴,但本身的半子,夏侯霸又如何信不過呢?
“那不一樣,嶽父本是魏臣,隻不過當年因為司馬氏的毒害,不得以降蜀,現在司馬氏伏法,天下複為曹氏統統,嶽父迴歸大魏,並未違忠孝之道。”羊祜竭儘所能地勸說著,這不但是出於軍事的目標,更多的是因為親情之故,羊祜也但願嶽父一家人能夠團聚,免受流浪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