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把打稻機裡的穀粒取出來，又是滿滿兩穀籮。
石頭拉住方桂枝，伸手抱她。
“我冇考上，不去了。”石頭說。
方桂枝一邊淋，一邊用手抹石頭的後背。石頭的後背滑溜溜的，方桂枝很喜好。石頭感遭到方桂枝的手冇有之前細緻了，捉過來一看，她的手指甲不再像之前那樣光鮮，掌紋上有洗不去的淤泥陳跡，因為耐久在田裡乾活，手上的皮膚都泡慘白了。
方桂枝艱钜地從爛田裡爬起來，看了李大高老婆一眼，不辯論，不抵擋，隻是倔強地昂著頭。李大高老婆哼了一聲，挑著稻草走了。
“如何上去？還用問嗎，我家香荷如果嫁給趙德理，還是能上縣城讀書。哎喲喲，我做了半輩子媒人，竟把這麼好的一門婚事說給了彆人家，可惜可惜！”香荷姆媽滿臉悔怨。
“桂枝，你有福分了，石頭是個好勞力。”香荷姆媽說。
“不去了。我跟你種田。”石頭悶聲悶氣地說。
“等等，我幫你洗一洗。”方桂枝說。
石頭把兩大捆稻草提到田埂上，用竹杠穿好，送到路邊給方桂枝挑。他則返來挑兩大穀籮的稻穀。
“嬸，你刻苦了。”石頭摸了摸方桂枝儘是泥漿的臉心疼不已。
“嬸，過來，我幫你洗一洗。”石頭把方桂枝拉到水井邊，打了一桶水澆在她頭上。嘩啦一聲，方桂枝身上流下一灘汙水，她姣好的麵龐暴露來了，一雙烏黑的眼睛格外清澈。
“嬸，明天起，你不要下地，在家裡做飯洗衣裳，地裡的事我去做。”石頭說。
“方桂枝，你再跟我老公眉來眼去，下次定把你掃到溪灣餵魚。”李大高老婆站在田埂上，叉著腰看著方桂枝。
“嬸，你變成泥人啦。”石頭笑了。
“石頭，我們下半年的口糧不消愁了。”方桂枝笑著說。
恰是農忙時節，村裡人都到地步裡去了。隻要幾隻貪吃的鳥在樹枝上跳來跳去，盯著院子裡的稻穀。
石頭脫了上衣，暴露一身古銅色的肌膚，肌膚上結著烏黑的鹽花。方桂枝不敢正視他，石頭的眼睛讓她迷醉。她打了一桶水，拿了一隻瓢子，很輕柔地把水從上麵淋下。清冷的水像方桂枝一樣柔情，流經石頭的胸膛和後背，悄悄地撓著他的肌膚。石頭舒暢地出了一口氣。
“明白日的，被人看到不好。我還是回家洗吧。”方桂枝笑了笑，把稻草一紮紮碼好，用繩索捆健壯。稻草挑走，田要重新耘一邊，緊接著插晚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