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教員叫秀鳳住校補習功課，趙德理跟數學教員打成一片，中間必定有題目。青皮說早晨過來看看，彆讓秀鳳被趙德理兼併去，女人這東西誰用誰先得。石頭承諾了。
“甚麼捨得捨不得，人要用飯，地要種，用不著幾年，我也丟臉了，誰都不會對我動心機。”方桂枝也冇擦臉上的碎萍，低著頭拔混在水稻中的雜草。水稻的葉子像細細的鋸子，拉得她的手背生痛。
“石頭，我想你嘛，自從前次今後，我一向還想。”胡翠珠嫋聲嫋氣地看著石頭。
張三嬸拔好雜草，看看天氣還早，跑到水溝上遊，把水換到另一邊去。不一會兒，下流的水溝乾了，泥鰍鯽魚亂跳。張三嬸號召方桂枝疇昔抓魚。方桂枝覺得張三嬸騙她，她家田外的水溝隻要一尺多寬，兩邊的雜草粉飾得嚴嚴實實，哪來的魚呀？張三嬸擼著烏黑的手臂，捏起拇指大的泥鰍給方桂枝看。
方桂枝跑疇昔，聽到水溝裡撲搭搭響，扒開雜草一看，鯽魚啊，泥鰍啊，紅鱗啊，像集會似的擠得溝底都是，它們冒死往僅存的一點水窪裡擠。方桂枝捲起袖子一抓好幾條，歡暢得大呼。
胡翠珠說大春不可，塊頭和那活計不成比例。
芙蓉灣會養人，更會養作物，水稻番薯年年種，年年有好收成，連小水溝裡的魚也特彆多，特彆肥美。那些泥鰍捏在手裡，滑-溜溜的，渾身是肉。鯽魚有手掌那麼大，方桂枝冇經曆抓來抓去抓不住，急得叫張三嬸快過來。
“石頭，我這麼奉迎你，你奉迎我一次好不好？”胡翠珠低聲問。
青皮和胖頭四出去洗飯盒，看到胡翠珠在，笑嘻嘻地湊過來。兩小我最喜好胡翠珠了，老是想跟她靠近靠近。胡翠珠識相地走開了。
“你捨得，石頭可捨不得。桂枝，你的麵貌是為石頭生養的。你如果對石頭好，得倍加珍惜。”張三嬸在方桂枝臉上摸了一把，弄得她儘是碎萍兒。
“三嬸，你彆教壞我。石頭想上學，他要跟著秀鳳走。”方桂枝說。
張三嬸的手在泥路的乾沙子上搓了搓，叫方桂枝把鯽魚弄到冇水的處所，她伸手一撈，鯽魚轉動不得，乖乖地被她扔進水桶裡。本來手上摸了乾沙子，吸乾了鯽魚身上的水分，就不怕它滑-溜的黏液了。
“石頭，你說秀鳳住在黌舍裡蹊蹺不蹊蹺？趙德理夜裡也往黌舍跑。”胖頭四說。
“翠珠姐，我不會奉迎人。”石頭說。
“想了找大春，他塊頭那麼大，壓死你的力量都有。”石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