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媽，我把秀鳳娘打跑了。”石頭說。
本來明天晚餐時分能把大隊書記家的活做完的，卻出了這個洗不潔淨的醜事，對一貫潔身自好的石頭姆媽無疑於致命的打擊。
“小嬸，姆媽如何樣？”石頭問。
石頭一向很迷惑，小叔放著標緻的老婆不親熱，為甚麼夜夜往外跑。
方桂枝洗了碗，又過來陪石頭。姆媽說想一小我溫馨溫馨。石頭便跟著方桂枝去了她的房裡。小叔出去了，他總喜幸虧村莊裡轉悠，跟人下個棋，吹吹牛，或者攏幾小我打牌，不到半夜不返來。
石頭曉得姆媽的為人，除了父親，姆媽向來不會對彆的男人動心。父親做貨郎走村時，姆媽都跟他一起睡的，早晨怕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拍門，娘倆還在床邊放了一根大木棒。芙蓉灣的男人都曉得石頭姆媽不好惹，這些年倒是冇鬨過事。
“石頭，你先疇昔吃，我陪著。”方桂枝說。
“不準你如許對姆媽，快歸去。”秀鳳低聲說。
“隻要你肯爭氣，我受點委曲算不了甚麼。石頭，你彆管這事了，放心讀書，考到縣上去。”姆媽摸著石頭的臉，不住叮嚀他。
“姆媽，我必然為你討回公道。”石頭說。
“石頭，你彆鬨，越鬨我們家越虧損。你要好好讀書，將來也做當局裡的人。”姆媽說。
門外哐噹一聲響，有東西重重地扔在院子裡。
石頭拿毛巾給姆媽擦了臉，姆媽緩緩醒來，她一睜眼睛又是哭。石頭和方桂枝勸了好久都勸不住。石頭想安撫姆媽，可不曉得說甚麼好，隻捏著她的手坐在床邊。姆媽頭髮混亂，神采暗淡，一下子老了很多。
“小嬸，讓那些人走吧，煩死了。”石頭說。
“秀鳳，你娘過分度了。”石頭說。
“她們冇安美意，清楚想看我們家笑話。”石頭說。
“秀鳳，不準你再跟他來往，他比狼還凶呢。”秀鳳姆媽罵罵咧咧，還想衝過來跟石頭乾仗。
“她欺負我娘。”石頭說。
石頭跳下矮牆朝她追去。大隊書記老婆把鞋子跑掉了，模樣很狼狽。石頭追到水池邊，大隊書記老婆跑不動了，披頭披髮的，滿臉是汗，靠著一棵老梨樹直喘氣。石頭拿著菜刀逼疇昔。她被石頭野狼一樣的目光嚇死了。
石頭扒開人群把姆媽抱起來回到屋裡。方桂枝關了門，看熱烈的人還不肯走，聚在院子裡說個不斷。鄉間冇甚麼文娛，碰到如許的事，誰都情願當作消遣的好話題。有幾個孩子把飯端到院子裡來吃，惹得幾隻公圍著他們轉，不住撲飛起來啄碗裡的飯。一時孩子的尖叫聲，父母的嗬叱聲響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