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雲大師捏著念珠數了七顆子，才又開了口：“難怪呢。她的命格被借走了，現在已經不是文曲星的命。也好，慧極必傷，甚麼鎖都鎖不住，還是平平生安然安的好。”
“能借到？”周錫兵還是難以置信，看著老衲人的目光充滿了思疑。
周錫兵的眼睛始終冇有分開普雲大師的臉，他清了清嗓子：“南城，王函在南城上學。”
禪房門開了，中年和尚那巨大的跟葫蘆瓢一樣的腦袋伸了出去，粉團團的一張臉上，眼睛擠到了一塊兒，衝屋裡頭的周錫兵暴露了個告罪告饒的神采，他雙手合十，唸了一聲阿彌陀佛：“實在是對不住，還請施主包涵。前頭的姻緣簽，我已經跟解簽的師父說過了，您能夠不消捐香火錢。”
周錫兵輕咳了一聲，開門見山：“大師，我此次來是想問問姻緣。”
他墮入了深思，腳下的法度不免停頓了一下。走廊中，中年和尚迫不及待地跟本身的師父抱怨：“我那裡冇少給他們保舉人選啊。再說了，人家看上的人選也不是我能保舉的。那都是相稱馳名的大師，萬裡挑一。成果選好日子，也遷了墳，都安設好了，法事也做了。他家的墳被人打了三個大洞，還釘了釘子。”
普雲大師沉默了一瞬，彷彿墮入了回想當中。過了半晌，他才點了點頭：“對，那是個聰明孩子。水生聰明，孩子太聰明瞭，會壓不住命格的。”
普雲大師冇有答覆周錫兵的題目，反而目光安靜地看著他，悄悄地感喟：“文曲星的命格有甚麼好啊。老天爺給的越多，要接受的越多。無知無識平安然安纔是大福分，不然如何說人生苦從識字起呢。”
一名申明在外的高僧嘴巴裡頭說出這類話，實在有些不應時宜。普雲大師卻渾不在乎，反而歎了口氣：“得道高僧，誰得了道啊？歸正我是冇本領得道的。我要真得道了，也不會有人跑來喊我看風水了。”
這兩句話跟繞口令一樣，聽的人雲裡霧裡。周錫兵以他一貫兩點連成一線的邏輯思惟，直接切入告終論：信則有，吳芸信了她本身信的事情。普雲大師曉得她信了，也隻能由著她去信賴。至於事情的真與假，老衲人那裡曉得。
她死活不肯流露，他們就隻要等候著她下一步的行動。
“如果她不肯借命格呢？”周錫兵高聳地開了口，“如果她分歧意借命格，是不是就成了這杯被潑掉的茶水？”
普雲大師將冷掉的茶水倒進了茶盤當中，像是在應和周錫兵的題目，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有舍纔有得，人間萬物，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