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像是磨人的沙漏,一點一點,細細碎碎的淋在心頭。
想到這,她倏的翻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舊曆的風俗,一鍋餃子裡會有一個糖餡兒的,吃到糖餡兒的餃子,來年一整年都會交好運。
之前父親固然事情忙,但每年過年都會親身和她一起包餃子,她的技術越練越諳練,從小時候囫圇看不出形狀的四不像,到長大後一顆顆挺著大肚子的“新月將軍”,父親誇獎她:將來必然會是個賢惠的好老婆,和她媽媽一樣。
莫非他一向坐在樓劣等?
然後第二年,父親就出了事。他勝利的報了仇。
薄染暗想,又不是我讓他折騰的。
拌好的白菜豬肉餡,淋上香油胡椒碎,挾一筷子肉餡,托在麪皮兒中心,一點一點把口兒捏起來。
薄染捂著他的嘴不讓他吐,說這是好兆頭,新年他必然會心想事成。
薄染下認識的又昂首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十點非常……但是秘書說他晚餐時就出來了。
薄染在被子裡翻了個身,看著窗玻璃上的水漬。
但總歸是她踐約了,承諾了包餃子給他送疇昔卻冇去。
但是秘書又不能說出來,隻好苦口婆心的要求她:“薄蜜斯,您如果對裴總有甚麼不滿,等找到他了再劈麵跟他宣泄好嗎?裴總頭上紗布都冇拆,大夫說隨時能夠有後遺症……您想想他是為誰才受傷的,內裡現在下著雨,那樣的身子經得起折騰嗎?”
她包的餃子賣相一向很標緻,飽滿的新月形狀,一隻隻整齊的碼在桌子上。
看看,多靈驗。
玄色大衣,頭上還風趣的纏著紗布。
她的內心有一個疙瘩,誰也撫不平,在青城見過葉立冬以後,阿誰小小的顆粒就收縮成了惡性的腫瘤。
薄染的心中立即產生了某種猜想,幾近就要踏出腳步,但她很快又否定了,乃至走得離窗戶遠了一點,纔開口:“我一個小時前確切見過他……不過他已經分開了,現在他在哪我也不曉得。”
薄染看了眼窗外風雨肆作的氣候,斂下了眼睫,淡淡的說:“我如何曉得他去哪了,何況……我又不是他的甚麼人。”
言不由衷。
有些事,真的不是說健忘就能健忘。
牆上的指針漸漸走到了十二點。
薄染走到窗邊,“嘩――”的撩開窗簾。
掛了電話,薄染持續回到桌前包餃子。
她和裴錦年景婚後第一次帶他回家過年用飯,他就吃到了糖餡的餃子。當時覺得是惡作劇,差點要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