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芝拉了槿姝小令回到裡間炕上,方問槿姝:“如何?”
靈芝跪下去,扶了扶額,一片黏濕,放動手,指尖多少紅。
“前日庫房給晚庭送來一份玫瑰澡豆,靈芝沐浴的時候用了,也是渾身紅斑,痛癢不已,幸虧捨不得那般貴重的好物,隻用了一點點,本日紅斑已經減退了。昨日靈芝去蕙若閣,恰是向大姐尋解藥去,那玫瑰露中的黛粉葉,隻要蕙若閣纔有,大姐也承認是她放在澡豆中,想給靈芝一些經驗。
嚴氏此時表情非常窩火。
靈芝將越甌交給身邊的小令,表示她拿下去儲好,再向碧荷道:“母親也在祖母那邊嗎?”
那物哐當摔落地上,變成一地碎瓷,竟是嚴氏常置於炕頭的一盞鈞瓷白釉冰裂紋三足獸首香爐!
很多香料的炮製,都要配以秋露,而秋露又以寒露以後、霜降之前為上品,她已蓄了一甕埋於芭蕉樹下,想著如有充裕的,便留著給小叔,以秋露煮橙花茶,是小叔最喜好的。
槿姝本身是蕭灑慣了的,之前覺得這位女人會是個深閨中的嬌娘,冇想到小小年紀,就這麼敢做敢為,殺伐判定,倒是生出幾分佩服幾分相惜,點點頭道:“女人猜得冇錯,她公然是用玫瑰澡豆,我便都給偷換了。”
越甌已有三分清淺盈盈,嚴氏身邊的碧荷倉促進晚庭來:“三女人,老夫人有請!”
靈芝委曲道:“祖母!那您可知孫女去蕙若閣所為何事?”
她料得一點冇錯。
靈芝倒是曉得槿姝的本領,除了一手好鞭法,輕功更是絕妙,飛簷走壁不在話下。
小令瞪大眼看著槿姝:“你如何出來的?”
三人分開以後,毓芝猶自扶著炕上案幾笑得花枝亂顫,內心那叫一個痛快!
靈芝抿嘴淺淺一笑,嘴角兩個小小酒渦乍現:“有勞碧荷姐姐,我換身衣裳便去。”
不過她一貫是個誠懇的,從不僭越多嘴,便坦誠道:“不在。”
“是。”碧荷遊移一下方答道。
“這。”碧荷遲疑一下,還是直接道:“老夫人說,不要讓她等太久。”
小叔離家已整兩年了。
嚴氏又氣應氏管家不擅,連個孤女都養不住,又氣靈芝多事,生出這很多費事來。
碧荷一愣,見靈芝不問所為何事,隻問二太太在不在,很有些奇特。
加上冇睡好覺,又疲累又心中煩躁,恨不得頓時將靈芝拎了來好好捶打一番。
當下放了心,拔下頭上銅簪,在手中把玩:“我本來還在愁,要用甚麼藉口去見祖母,現在好了,若不出不測,怕是明日祖母便會派人來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