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拯救要緊,當務之急,是查清那寒毒到底為何?
衰草與青木,簷頂與屋脊,都似班駁後的粉牆,留一片白露一片底。
是以,對鬆雪堂的管束嚴上加嚴,常日裡的吃穿用度,都由安二親身把關,劉嬤嬤暗中監督,何來中毒?
靈芝搖點頭,還帶稚氣的臉上凝神端肅,添了幾分與春秋不符的沉穩:“寒之大者,毒入五臟六腑。寒毒寒毒,如有人以寒傷您底子,又怎不能稱為毒?”
安二端起桌上釅釅的普洱,淺抿一口,無法搖點頭:“蜂毒前後經手過的,大抵百餘人,打仗最多的,是四位實驗配比的製香師,這四位徒弟的家底都被我們翻了一遍,那百餘人也挨個兒清查過。冇有可疑之處,冇有可疑之人。”
詭異!甚是詭異!
安二昂首看看陰雲密卷的天空,點點頭:“這有何難,不過起碼有百十種,如許吧,明日你隨我去香坊料房中,一一找去。”
安二也道:“你可會看錯?你祖母身上,可無半分中毒的陳跡。”
嚴氏隻覺說不清是何滋味,靈芝說的冇錯,他們隻防了毒,可寒症,也能夠是報酬不是?
她底子不信靈芝所言,能在香灰中嗅出苦寒之氣?笑話!
靈芝走到高幾旁的五色鬥彩瓷香爐旁,雲母片上熏香正緩緩披髮著暖氣。
馬車駛到一個開闊天井前,方停了下來。
小令給靈芝披上一襲水青色暗錦紋白狐帶帽大氅,再塞一個填滿銀霜炭的銅胎掐絲琺琅蓮紋手爐,又裹一個蓬疏鬆鬆的狐狸毛護手,才揮揮手,目送靈芝與槿姝遠去。
嚴氏嘲笑一聲,伸手拔下頭上一枚鎏金寶蝶簪梳,揉揉痠疼的太陽穴,擺出睏乏之姿,淡淡道:“你若真能找出這香灰使我中毒的證據,那安家香坊便隨你出入。”
安二老爺接過香鏟,湊到鼻尖,可鼻中充盈的皆是炭氣,他蹙眉抬開端來,茫然看著靈芝:“能夠辨出是何物?”
兩丈寬的青石板路深不見頭,馬車直走了一盞茶的工夫,又才穿過一扇題著“永安”二字的牌坊。
靈芝搖點頭:“這香刺鼻,泛苦,必屬寒物,但一時半會兒,靈芝實在想不起來是何種香。”
靈芝四下打量著,獵奇道:“這香坊很多少人?”
門後是一片長闊達百丈的廣場,一圈低矮磚房,有的房頂冒著嫋嫋青煙。
她展開眼,拿出中間香案木盒中的香鏟,挑起雲母片下一撮香灰,香灰帶著炭氣,一股略刺鼻的苦意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