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清了身邊是寧玉鳳和莊青萱，這回終究“呼”一聲，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宋淵咧著嘴一笑，暴露森森一排白牙，意味深長看著他：“我都曉得，是你。”
寧玉鳳一見他這模樣，就曉得他是被夢魘著了，伸出一隻手指，按壓在他腦門印堂中，真氣透穴而入。
宣德帝的笑立時僵住，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
楊陶勾起一側嘴：“你可曾見到過我的屍身？”
“是真思疑上我了。”宋珩點了點桌上那原封不動，一口未沾的茶杯。
就算她楊陶還在，大哥還在，他怕甚麼？
宋珩迎出去見到宣德帝，大吃一驚跪地，“皇上？您如何到這兒來了，臣不知，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待他分開後，靈芝從裡間垂花門出來，宋珩看著她輕柔一笑。
一 宋珩與靈芝正用完午膳，傳聞門口有客，二人互換了個眼神。
“是。”宋珩恭敬笑著：“王妃閒來無事，就愛蒔花弄草製香。”
宣德帝嚇得猛往床角縮去，身後卻俄然冒出個熟諳的聲音，悲悲慼慼道：“景天，父親不讓我嫁你了，我們周家都是你害死的！”
等回到承天門前，宣德帝抬開端來，在夏季的風裡盯著那城門樓看了會兒，忽撇嘴一笑。
話雖如此說，到了夜裡，他還是建議夢來。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如果你娘還活著，定會來找你的。”
宋珩將他領到清歡院花廳中，靈芝得知動靜出來見過禮後，按例躲避開去。
宣德帝心一顫，冇出處咬緊了牙。
四周湧上來好多禁衛，拉的拉他手，扯的扯他腳，像要將他五馬分屍普通，慌得他大聲猛叫：“你們都滾蛋，滾！朕纔是天子！”
宋珩悄悄將她摟進懷裡，“你放心，就這幾日了。”
宣德帝心不在焉，掃了掃花廳內擺得滿滿鐺鐺的各色盆景，粉白相間的胡蝶蘭、碗口大開得正豔的山茶、喜慶一片的一品紅，白花黃蕊的水仙，比起宮裡頭年節的裝潢來，毫不減色。
周騰芳俄然帶著宋璵也呈現在他麵前：“把他扔出去！讓璵兒當天子！”
宣德帝變了神采，一看身邊的秀玉，她仍舊那麼笑得可親：“那你看看，殿下的頭去哪兒了？”
宣德帝歎了口氣，玩弄動手頭小雙奉上的茶盞，“提及你娘，也不曉得她是否還活著，你可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她是甚麼時候？”
是了，他怕甚麼？
宣德帝嚇得腳下一個趔趄，差些撲跌在墳堆上，慌鎮靜張一麵今後退，一麵喊著：“是許繹，是許繹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