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獻策在泥水裡翻滾了兩圈，正待爬起來重新撲入壕溝，便見一雙大腳呈現在視線裡。
他冇有推測，嬴翌會在這個時候納降！
嬴翌落地以後，再奪了口樸刀，抖手幾刀將身邊流賊清空，隨即大喊：“眾賊聽著，擒殺闖賊者免罪！”
他忙壓下這類非常，道：“此人凶暴，不成與理。咱老資弟兄都是殺人如麻的賊，萬不成信賴於他！”
宋獻策戔戔一墨客，早是狼狽非常，聞言邊奔便氣喘籲籲道：“闖王休要長彆人誌氣，滅自家威風。想當初闖王十餘人，不也翻身起來？休要三心二意，明賊不成信。先逃將出去，再招兵買馬，遲早返來報仇雪恥！”
很多錯過的，卻也不敢留步，背後雷音越來越近，下一瞬就要身故，那裡敢半分躊躇？
四周疆場上，喊殺聲已是停歇，而嬴翌決計沉重的腳步漸近，每一步踩踏在泥水裡的聲音，都讓李闖心中為之狠狠一跳。
闖賊躺入壕溝，一邊悄悄脫掉盔甲，又將一口短刀把髯毛割掉，抓起淤泥在臉上糊了幾遍，再解開辟髻，以發覆麵，最後還在淤泥當中滾了三滾，如此，再看不出本來模樣。
宋獻策有樣學樣，也如此模樣。
他已料定，這些投降的流賊當中，定無李闖。
嬴翌綴著流賊馬隊一通好殺，幾近已將五千流賊馬隊殺散，卻終是不見闖賊蹤跡。待已看到前麵張石所部夜不收正在截殺往北流竄的流賊，嬴翌心中一動，停下了腳步。
嬴翌將已充滿裂紋的樸刀拄在地上，淡淡道。
李闖早丟了大纛，此時見狀，身心失容，惶惑然隻覺命在朝夕。便有旁側宋獻策疾呼：“闖王快快脫了頭盔！”
便就在亂軍當中，聽著背後排炮一樣炸開的雷音，在一處壕溝，闖賊俄然矮身躺了出來。
李闖暗讚一聲，擁戴道：“便是要分道揚鑣，隻要脫身出去，咱老資雙手奉上金銀，允了！”
而壕溝裡，非隻闖賊一人，另有宋獻策等七八人。
嬴翌再看，兩千餘散碎流賊馬隊，大部分棄械蹲地。少部分不過百十來人，欲頑抗逃遁者，恰好被張石所部截住，半晌後殺了個潔淨。
李闖作為賊軍之首，一身著裝天然光鮮。萬軍當中也能看得清楚。然現在為了逃命，公然甚麼也顧不得了。
“闖賊，那裡走！”
嬴翌縱身落入闖賊馬隊，刀光如雷霆，捲過道道閃電，雷音好似排炮，連連炸開，隻見的殘肢斷臂滿天飛，闖賊馬隊頓時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