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為雲遊,以道人漂渺,一定承諾史可法的要求。
驢蹄噔噔,郊野茫茫,偶見人,也是麵黃肌瘦。
“既如此,”張少師笑道:“你為何還要為史可法參讚?”
見著開封次序愈發井然,周王世子越來越不安。特彆那孫聞彷彿聞到了甚麼味道,對張老等人的搜捕,越來越嚴苛。
張老幾人,已風聲鶴唳。
少師微微點頭:“前輩所言也是長輩所想。”
閻爾梅疑道:“為何要平龍脈?莫非斬龍以後,真能千秋萬代?”他指著滿目蒼茫的六合道:“大明病入膏肓,還不到三百載,千秋萬代不過虛妄。”
所謂千秋萬代,或為戲言。洪武所為,隻是為了後代不再重蹈大宋的覆轍。
他更體貼的,還是立法的事。
不過孫秀才並不擔憂。有王軼勝坐鎮,近三千精兵,便是有人作妖,也能反掌彈壓。
閻爾梅沉默,終究點頭:“大明的天下看不見但願。”
閻爾梅聽了,板滯半晌,道:“本來如此...”
少師道:“本來如此。不過依我看,史可法也隻此一個長處了。”
少師俄然道:“閻先生可知劉伯溫?”
不管有冇有修羽士,該改朝換代的還是要改朝換代。
禦法衙門下兩司,法律司相沿大明律法律,這不是悠長之計。立法是必定,並且儘早的事。
少師哈哈一笑:“你也曉得千秋萬代是虛妄。但劉伯溫卻做了。為甚麼?因為劉伯溫是修羽士。”
“我父觀星望氣,發覺天象有異,其異應在中原。恰逢嬴翌適時而起,長輩靜極思動,因而籌算去看看。”少師道:“渡江今後,開封傳來的動靜,更令長輩獵奇。若史可法本日不來請我,我明日也要告彆而去。”
然後不再言語。
閻爾梅沉默。
閻爾梅瞠目結舌:“真有此事?”
......
兩人一起無言,隻滿目滄桑,一片衰頹,或枯藤老樹,或昏鴉白骨,令人感喟。
少師道:“當然有此事。劉伯溫亦是修行中人,他的為人令人敬佩,修為更是高深莫測。便是當時祖上天師,也不是他的敵手。不然便是有洪武支撐,要平龍脈,亦非易事。”
但世事難測,再看現在,又能如何?
少師拜彆鬆雲真人,借了兩匹毛驢,與閻爾梅一人一匹,渡淮河,往北而去。
孫秀才的確嗅到了一些不平常的味道——這些人固然暗中行事,但觸及到的人手很多,暴露一些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