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徒水寨範圍不小,畢竟萬人駐紮。此中皆以竹木為樓,既簡練又風涼。陳縣尊與幾個侍從到了竹樓,關上門,點上燈,又令人在外悄悄鑒戒,這才把話說開。
陳縣尊道:“夏軍刁悍,而江南之兵少曆戰事。若夏軍衝破江麵的封閉度過大江,必然不好抵擋。而鄭將軍與鄭總督麾下皆強兵,江寧諸位大人天然倚重。為防萬一嘛。”
鄭芝豹聽了,心中不愉,道:“陸戰本將軍如何打不得?”卻也對陳縣尊之言深覺得然。
鄭芝豹點了點頭,喚來兵丁,給陳縣尊伶仃安排了一個竹樓,這又歇息去了。
而大明朝的造船業,幾近都集合在東南本地。北方底子冇有阿誰根本。明廷早已自廢武功。
鄭芝豹歎了一聲:“既已傳報我大兄,又何必傳我?丹徒乃海軍計謀要地,若我棄水寨而駐縣城,便棄長取短,再無縱橫長江之力!”
“等著。”
“這...”鄭芝豹踟躇半晌,道:“這江南空中上不是另有幾萬軍隊嘛?”
他對江北知之甚多,夏王嬴翌才起勢多久?海軍可不比陸軍,陸軍隻要有錢有糧,三兩月就能拉起一支雄師。但海軍要戰船啊!
“使者也看到了,鄭芝豹並非等閒能夠亂來的人物。”陳縣尊道:“鄭芝龍因利而來,其所屬隻聽其一人調遣。冇有鄭芝龍發話,鄭芝豹毫不會等閒落入圈套。捏造的弘光函件,他看都冇看。”
他畢竟也怕死。
不過駐軍丹徒之時,鄭芝龍多有叮嚀,令他釘死在這裡,為主力關照好後路,犄角守望。冇有大兄鄭芝龍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拔營的。
恰是醜時,夜色通俗。水寨模糊點點燈火。便就一架肩輿從丹徒而來,未幾時到了水寨陸門外。
陳縣尊黑著臉:“鄭將軍一國之將,怎如此輕浮?休要胡言。本官連夜趕來,有江寧急報傳達。”
陳縣尊道:“既如此,使者可否流露點口風?本縣已心向夏王,且人在此處,絕無泄漏動靜的能夠。”
問:“速速通稟鄭將軍,江寧有急事傳報。”
說來也不是鄭芝豹真這麼輕浮,實在是這些天急報太多,司空見慣了。對岸稍稍有點甚麼動靜,南京江寧就亂成一團,雞毛蒜皮也急報,讓鄭芝豹分外未曾利落。
“天然萬無一失。”使者自傲道:“拿住鄭芝豹並不難。隻是到時兵荒馬亂,陳縣尊先找個處所藏身纔是。”
使者笑道:“也罷。事已至此,倒也不好矇蔽縣尊。君上帳下江南戰區已有六千精兵悄悄度過大江,而首要目標,便是此處。彆的山東水兵戰區亦揮師而來,想必此時艦隊已經在丹徒外的江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