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完整的滅亡，最完整的滅亡。
“我明白了。”
話有不儘之意，似有扣問之意，但這莽莽黑原之上，除卻佛，便隻要六合，莫不是他在問這六合？
……
狂亂的能量風暴，在省會上空亂竄著，餘浪涉及空中，震碎了歸元寺四周統統的修建。就連略遠處的墨水湖也受此力量牽引，湖水陡但是高，陡但是落，震起湖底黑泥，混在淨水當中，成了真正的墨水湖。
……
乳紅色的液體從易天行的鼻孔口鼻處溢處後，迅疾迎陰風而化成本源之光，無數道無色光芒，像人間極地地斑斕光彩般，落入了高台之下四周逃竄的群鬼當中。
天上是一個洞，一個幽幽的黑洞。
……
易天行猛地展開了雙眼，眼中清光渺然，看著高台之下不知因何原因四周逃竄的億萬鬼眾，終究看破了本身鼻孔口耳處流溢位來地乳紅色液體所化之光的本質。
但是體心之分已無，卻仍未能相融。
易天行對於這些梵文熟諳的不能再熟諳了，小塘中間見過，山穀之上見過，黑石當中感受過。本日再見，卻平空多出了無數痛苦來。
歸元寺的佛光不是用來鎮住冥間，也不是用來鎮住石猴，也不是用來助彌勒歸位。
那些光暉映著白骨之上，將白骨照的更白，然後銷化成一片虛無。
一聲鬼哭響起，萬聲鬼哭響起！
由歸元寺處降落的佛光愈來愈盛了，易天行盤膝坐在高台之上，蓮花座已有散形之兆，麵龐安靜，眼神裡卻顯出無窮痛苦，無數道光芒從他的身上綻放出來，大光亮，耀遍幽幽冥間。
那日在歸元寺裡數羅漢，觀羅漢像上衣袂線條活動，於便利表情有所了悟於心。卻在陀怒尊者麵前，真正明白了一些事情――那陀怒尊者，身邊被六個孺子圍著，有的孺子捂著羅漢的嘴，有的揪著羅漢的耳朵，有的遮住羅漢地眼睛，這便是歸元寺裡的“六戲彌勒”――矇蔽其眼、耳、鼻、舌、身、意，不受外邪擾亂，方能一心向道。
隻是那棒中卻包含著可駭的力量，牙簽戳在法衣上，收回一聲驚天的巨響，強大的彷彿要將這天震塌，地動斜的聲音，就從高天之上炸開，把省會上空數十平方千米內的鉛雲儘數炸成了虛無，暴露那麵如同瓷片般的湛湛素天。
……
“也算是有但願。”
冥間裡佛光正在以一種肉眼能夠瞥見的速率向著高台遺址的四周八方侵去，一起梵歌妙漫，一起存亡契闊，一起佛光寂靜，一起鬼哭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