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旭這話讓吳芮有些無法,勉強擠出點笑容道:“未知尹懦夫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尹旭抱拳道:“鄙人有些鄙見還望吳大人指導一二,嬴政滅六國一統天下,自稱始天子,企圖子孫永掌天下,至千世萬世,吳大人覺得如何呢?”
一旁的吳臣說道:“話是這麼說,但你所言若非真相,家父等閒舉兵,豈不傷害?要曉得番邑以北另有三萬秦軍。”
一番話入情入理,聽得吳臣幾次點頭,英布也是暗自敬佩。吳芮淡淡一笑:“尹懦夫侃侃而談,吳某佩服,但大秦兵多將廣,威勢仍在,怕是難敵啊!”
尹旭與吳芮賓主本末倒置,在幾前坐下。蒲俊則是持劍陪侍在後保護,英布還是挾製著吳臣,隻不過不再刀劍加頸。
吳芮接過一看大驚失容,瞬息間額際一片汗珠。尹旭躬身道:“說來也是鄙人扳連了吳先生,非常抱愧!幸得陳奎的信使被鄙人截獲,臨時才為變成大禍,隻是信使未曾及時返回,他必已心生迷惑,會不會再有其他手腕就不得而知了。還請吳先生早作定奪,一秒夜長夢多。”
尹旭笑道:“秦滅六國,施暴政以酷刑峻法苛待天下人,百姓餬口苦不堪言,心生痛恨已久。之前嬴政在位,傲視天下的威勢震懾,無人敢輕舉妄動,可現在呢?”
沉吟半晌,吳芮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苦笑道:“隻怕已經不妙了,山荊與小女尚在陳奎府上。”
“李斯被腰斬於鹹陽,李由雖未見異動,心生隔閡老是有的。即便他忠心秦國,趙高能對他放心嗎?至於王離,先不說他有無其祖父風采,駐兵北疆受匈奴管束,遠水難明近渴。章邯雖有才氣,卻也是孤掌難鳴,何況內部另有趙高管束!”
“不錯!”尹旭點點頭,轉而對吳芮說道:“秦國覆亡是遲早的事,吳先生不為番邑的將來籌算嗎?”
彷彿在扣問,彷彿在自語,停頓半晌,尹旭續道:“扶蘇公子仁愛賢明,若得即位施以仁政安撫天下百姓,或能安穩過渡。何如胡亥矯詔篡位,殘害手足,任用趙高這等奸佞小人,倒行逆施,弄的天下烏煙瘴氣。百姓更是水深熾熱,有亡秦之心者不在少數。”
吳芮很清楚,隻要稍有異動,本身父子二人必將血濺廳堂。不過從行動和話語來看,尹旭彷彿並無歹意,故而平靜道:“幾位懦夫如何稱呼?”
吳芮還是保持著那份笑意,說道:“尹懦夫遠見高見,秦國雄師竟不值一提,也罷!隻是,遵循中間所言,早該有人登高一呼,為何至今未見動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