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方雲疲累已極,不過他性子倔強,認準的事毫不變動,昏昏沉沉趕著牛車又去了十幾裡以外,到了流沙河邊。
師父交代隻要把屍體放入便可,不過方雲怕野獸吃了師父屍體,氣喘籲籲地在洞窟裡挖了半天,累到手足癱軟,才挖了個兩尺深的淺坑。這時冇法多想,含淚把師父的屍體抱下牛車,規規整整地平放進淺坑裡,再把泥土碎石從腳到頭一點點地撒上去。
咣噹一聲,托盤墜地,小米粥濺了方雲雙腿雙腳都是。
很快,方雲盛好了小米粥,再加兩個茶蛋,一碟小菜,端在木質托盤裡,徐行走到裡屋,悄悄喚道:“師父,起來用飯啦!”
“這丫頭,跑慢一點兒,這麼毛毛躁躁的,今後誰家會娶你?”身後的李嬸端著簸箕來喂院子裡的雞,看到女兒這麼毛躁,不由笑罵了一句。
他第一時候就去瞧師父,隻見師父雙目緊閉,神情寧靜,彷彿睡得正沉。
方雲快步上前,伸手一探師父鼻息,涓滴也無,再一摸額頭,觸手冰冷生硬,早已死去多時了。
師父遺言隻剩下一件,就是將那把古劍丟到流沙河裡。
方雲見她這般敬愛,一向有些壓抑的表情也忍俊不由,衝她笑了笑,“好呀,等我返來時捉一些流沙河裡的魚兒,給你燉魚湯喝。”
在師父的故事裡,天是藍的,草是綠的,人兒也都是歡愉的……每到講到歡暢的時候,師父都是嗬嗬笑起來,長長的白鬍子一翹一翹的。
揮手道彆了李叔一家,方雲駕著牛車上路,內心開端當真考慮一個題目,本身到底要不要違背師命,留下來,娶了翠兒,安安穩穩在這青雲村過上一輩子?
狠狠一擦眼睛,方雲強忍淚水,對著師父的屍體道:“師父,你放心,徒兒必然完成您叮嚀的事情,必然會好好活下去!”
這一日方雲清算了一些祭拜之物,借了隔壁李叔的牛車,就要趕往青鬆嶺去祭拜師父。
這時寒冬,流沙河寬數百丈,全部都被積雪和厚冰覆蓋,這也難不住方雲,他有一手夏季捉魚的好本領,常日冇少來流沙河鑽冰捉魚。
呆呆地坐了半晌,一個聲音在心底對他說:“方雲,師父真得已經去了,再也不會醒來,你還要如許傻坐到甚麼時候?”
這都是他平常做熟了的,未幾會兒就忙得滿頭大汗,灶房裡的大鐵鍋裡咕嘟嘟熬著小米粥,一陣陣香氣飄了出來。